子,院子里有一颗橡树,小时候我爸爸带着我一起做了一间树屋,我每天在树屋里爬上爬下,觉得橡树又高又大。”
他的双手在琴键上轻快地游走着,他没有踩踏板,琴音利落干净,如孩童舌尖上跃动的跳跳糖。
“后来我去纽约读完音乐学院再回家,那时候我已经成年了,发现那棵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大,树屋也没有我记忆里的宽敞,爸爸问我要不要拆掉,我说不要,我想留下来,留给……留给我的孩子玩。
我也会像我爸爸对小时候的我一样,扶着我的孩子在树上跳来跳去,陪他在树下露营,把树屋改成秘密基地。”
提起童年种种,青年的语气里充满雀跃,眼神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陆之熠真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他不光有富足的童年,更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
伴着他的叙述,他的琴声也从欢快变得悠扬。
琴音带着魔力,有那么一瞬间,颜玉琢仿佛乘着琴声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站在了那颗高大的橡树前。
她看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背影,他站在横生的枝丫下,扶着蹒跚学步的孩子在树屋里玩耍。男人把孩子举得高高的,孩子两手张开,像是一架小飞机,男人朗声大笑。
她以为那个孩子是童年的zayn,可是走近了才看清,那个抱着孩子的成年人才是。
“zayn,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爸爸。”颜玉琢不想再扰乱他的旋律了,她收回手,轻声说。
“真的吗?”陆之熠红了脸,用一段上扬的小调问出心中的问题,“那你觉得孩子生几个好?”
颜玉琢:“……?”
问她干嘛。
陆之熠边弹边说:“其实我家有十口人,我爸我妈,剩下都是我爸妈的孩子。”
颜玉琢目露震惊。
虽然她知道国外没有计划生育这种东西,但是陆家父母这么喜欢孩子吗??嫁给陆之熠的女生不会也要生这么多吧。
陆之熠按下一串音阶,每个音阶代表一个数字:“我是老大,下面还有eric,,sion,dy,……最后一个是大麦。”
颜玉琢:?
她是不是听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
“大麦?大麦不是你的狗吗?”
青年眼珠一转,脸上出现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我也没说过我家的孩子都是人啊。”
颜玉琢气死了,干脆双手狠狠一压键盘,用刺耳的音符锤爆小狗的耳朵。
“所以你爸妈养了这么多只狗?”
“也不都是狗啦,是苏卡达龟,sion和dy是葵花鹦鹉,是猫,eric是鬃狮蜥蜴,剩下的才是狗。”
颜玉琢恍然大悟,原来陆家是开动物园的啊。
“姐姐,我和你讲了这么多我家的事情,那作为交换,你也要讲讲你家的事情。”陆之熠终于显露出他的真实想法。
“交换的前提不是事先约定好吗?”颜玉琢挑眉,“你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又没问我想不想听,难道这不是强买强卖?”
陆之熠:“……”
他不高兴了,而他不高兴的表现,就是改为演奏一段悲伤的咏叹调。
啊~他好~难~过~~~啊~~~(一段爆裂的琶音)
颜玉琢实在受不了他的感春悲秋了,她投降:“我家没有你家那么多人。”
陆之熠放慢弹琴的节奏,音乐轻轻的,柔柔的,带着一点点试探与好奇。
“一家三口?”
颜玉琢:“不,一家一口。”
“……?”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婚了,我爸多次出轨,我妈拿走了所有的钱。虽然我判给我爸,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谈了几个女朋友,有了几个孩子。”
陆之熠弹错了一个音,又弹错了一个音,甚至弹错了一整段节奏。
“我妈去追求她的目标了,偶尔会回来看我,每次回来就给我塞钱。她没有再婚,一直辗转各地做生意,她说她看透了男人,爱情不重要,攥在手里的钱才重要。”
陆之熠努力想要寻找一段适合的旋律给她做伴,可他搜刮了脑中所有的曲谱,却找不到任何一个音节能表达他听到颜玉琢的叙述时产生的怜惜与心疼。
忽然,颜玉琢侧身看向他,说:“zayn,其实我也会弹琴,虽然只有一首最简单的。”
陆之熠问:“哪一首?”
颜玉琢抬起右手,轻轻放在键盘上,按下了第一个音。
1155665,4433221。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这是刻在她童年里的歌谣,这是刻在所有人童年里的歌谣。
不管是浸泡在爱里的幸福的充实的童年,还是刻在离婚证上的分离的孤独的童年,他们的童年里都拥有同一首歌谣。
颜玉琢的手指笨拙地在琴键上按动着,手势当然谈不上标准,但每一个音都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