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郑重地在顾苓依身前单膝着地，手搭在这姑娘的膝上。

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苓依，我知道，让你答应我，是件很艰难、需要考虑很多除了我们两人感情之外的事情。”

路满字句决然：“所以我也不奢求你马上答应我，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回应。”

顾苓依目光不忍地看向路满：“如果，要很久呢？一年，三年五年？如果我拖到你头发都白了……也还在犹豫呢？”

“那只能说明，是我和你一起面对困难的决心，还不够坚定到位。”

路满笑道：“那我也等到老了，六七十岁一样等你。”

顾苓依无奈地嘴角牵起微笑：“怎么可能耽误你一辈子呀，哥哥。”

路满抬头，他心里已经有了信心，这姑娘不会拒绝自己。

因为她是他的老婆苓依，因为他们相爱，他们前世已经面对过暴风骤雨，这一世依然不乏同甘共苦的勇气与默契。

“所以我以后不催你了，我会一直等你。不过，今天的表白，好像没头没尾的。”

路满认真地说：“苓依，这句话我只问一次，从此以后再不会问：苓依，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只问…这一次。

顾苓依心中没由来地一慌。

虽然她清楚路满的意思，以后他一直会等，随时可以接受她。

但是……

自己真的，要拖他那么久么？或者更狠心的，真的要将他拱手让人。

顾苓依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有关未来的想象。

她与路满在大学相恋的画面，两人去海边、去旅游，去共同创造独属于他们的美好记忆……

她妹妹顾嘉儿与路满订婚的一幕，妹妹穿着正红色的马面裙，抱着他的胳膊，与他一起招待来宾；在大家走后，她和路满接吻，自己穿着蓝色的同款裙子，却躲在一旁，连和他们合照的勇气也拿不出来……

和他在一起。

还是放弃他。

怎么可能放弃他……

他是……是我唯一爱的男孩子呀！

顾苓依手指碰碰自己的脸，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路满。”

她用手背擦擦泪水，脸上重新展露笑容，如同雨过天晴。

“你拿上家里的钥匙，我们出去一趟吧，忽然有些急事。”

路满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暗下去。

他以为顾苓依转移话题，是逃过了这次表白。

“嗯。”

但他说话算数，问就只问一遍，不再过多纠缠。

看着路满失望不已的身影，去桌前拿钥匙时，似乎有些踉跄。

顾苓依咬着嘴唇。

快发现呀。

路满拿到钥匙，冲她晃了晃：“走吧，我送你。”

而顾苓依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盯住他的手上。

路满忽然心有所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钥匙。

“嗯？”

钥匙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绑上了一枚戒指。

情侣对戒，他买来送顾苓依的，男方的那枚。

路满猛地看向顾苓依。

这姑娘笑吟吟的，从口袋里摸索一下，摊开手掌心。

另一枚对戒，在她手心中，熠熠生辉。

路满跑到她面前，克制住激动，轻手抱住她：“苓依……”

他感觉嗓音干涩，说话的力气被狂跳的心脏声吹散到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