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查到了燕王的头上, 彭家与燕王府是姻亲, 关系甚笃, 因这层关系他看你不顺眼了。”
温黎听得一愣一愣的,湿润的眼睫毛还挂着泪珠,摇摇欲落,他在翰林院一心只编撰典籍,两耳不闻窗外事, 甚少了解朝堂上的事情, 但这么一说就能解释得通了。
蜀地难民之事, 温黎也有所耳闻,一大批的人逃到了京都,怨声载道,有不少对皇帝不满的谣言传出,甚至说出了闻言殷只“贪图享乐,不顾黎民”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闹得人心惶惶。
闻言殷登基之初就有不少这样的谣言,但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快刀斩乱麻地查到幕后之人直接堵住源头。
燕王是闻言殷的庶兄, 行三,在夺嫡之争中一直处于中立的态度,默默无闻到差点儿令人忘记了存在,所以才能在闻言殷登基之后能够依旧待在燕王府内颐养天年。
而此等谣言的出处源自于燕王府,因为皇权而争斗不休,已经平息了十几年了,此事若是被掀起来,又无确切的证据证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按上“皇帝不仁,赶尽杀绝”的名头,处理起来很是麻烦。
可此事尚未有定论,彭家就这般急着跳脚,也很令人怀疑啊。
闻辞用帕子细细地擦去了温黎的泪珠,“不过现在这件事交给了陈之昂去办了,你父亲不蹚这趟浑水也是好的。”
“事情是由父亲查出来的,不管有无实证,这个梁子是肯定要结下的,不然彭原不会当众给我难堪,我得提醒父亲这两日要小心一些。”温黎不免开始担忧,众目睽睽之下都敢这样,暗地里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闻辞拍了拍温黎的肩膀,安慰着,“嗯,我会派人去告诉他的。”
温黎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马车咕噜咕噜地滚动着,似乎是硌到了一块石头,车身颠簸了一下,温黎的脑袋耷拉到了左边,靠在了车厢上,依靠着就再也没有起来。
渐渐地,闻辞发现了不对劲,捧起了温黎的脸蛋,“脸怎么这么红?”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手心一片滚烫,不禁大惊失色,“怎么还这么烫啊?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黎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但无无济于事,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可能是……是喝酒了吧……”
“你赌气喝什么酒,不能喝就不要喝了,你直接把桌子掀了就是了,谁让不好过大家都不要好过了,万事有我给你撑腰。”闻辞简直是又气又急,让外头的马夫脚程快点,又转头冲着温黎说教,但他始终不敢用多重的语气。
温黎开始迷迷蒙蒙了起来,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的,好吵啊,而且自己的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看向闻辞的时候发现他有两个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皱起了秀气的小眉头,“啊?”
闻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面觉得温黎这样超级可爱,另一面又关心则乱,虎着张脸,“啊什么啊,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平时看着不是挺聪明的!”
最后一句温黎听清楚了,以为闻辞是在夸他呢,嘿嘿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很聪明哒。”
“……”闻辞气笑了,轻轻地戳了戳温黎的脸颊,“小笨蛋。”
温黎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坏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闻辞,气呼呼着,“我不是笨蛋,是聪明蛋。”
“哪有聪明蛋的说法啊。”闻辞趁机牵住了温黎的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所谓久病成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算是学到了些许皮毛,应对一些小毛小病还是不成问题的,观其脉象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就是有啊,不和你说话了!”温黎更气了,气得眼泪汪汪的,把自己的手缩进了衣袖里,又往旁边挪了挪,恨不得贴边缩着,让闻辞想捉都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