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宁知,像是把一切与世隔绝了一般,是只剩下她们两个的小城,她只是裴晚烟,她也只是乔之澈,不再有外界各类因素的纷扰,这让她更有勇气,但也一直在害怕,害怕出了宁知,即将面对的一切,将她们这乌托邦一般的幻梦给直接戳破。
这些话乔之澈都没有说出来,只手臂微微用力,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裴晚烟不给机会:不成。
说了一个月就一个月,少一天少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乔之澈轻叹口气:好吧。
感受到乔之澈的情绪,裴晚烟眼睫颤了颤,终究还是心软,转过身来捧着乔之澈的脸,灯光昏黄,一点点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反而衬托得乔之澈的五官更为精致。
她软了语气: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脆弱,又哭鼻子,还撒上娇了。
小烟烟温柔的时候也如此迷人。
而且这女人大多时候嘴硬心软,如此柔和的时候并不多见,乍一展现出来,非常让人欲罢不能。
怔愣了一瞬,没有再提两人感情上的事情,乔之澈转到另一件事上:今天的事,就是让我有点难过,看到郑盼男的处境,我甚至觉得我家里这点事儿都不算什么事儿了,这么小的孩子,连接受教育都是一种奢望,我当时看到她的眼神,真的心有点痛。
那眼神里,全是迷茫、失落、沮丧,却还是能看出强烈的对读书的渴望。
才十几岁的孩子,原本该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就被迫拥有了这么多复杂又沉重的情绪。
是不容易,裴晚烟轻声宽慰:所以我们努力解决,再想想办法,尽力劝说一下她母亲,若是实在不行
她顿了一下,哄道:那就像你说的,直接交给教育局干涉,至少能读一年是一年,行不行?
听到这女人哄孩子一般的语气,乔之澈心里头再沉闷也忍不住笑起来:我有什么行不行的,能够让孩子恢复上学,当然好啊。
裴晚烟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力度很轻,带着安抚。
我只是在想,乔之澈握住她手,接着道:从盼男的妈妈,再到盼男,这是多少这样家庭女孩子的缩影?像这样的家庭,这个世界上到底又有多少,就是因为她们性别是女性,就永远是被放弃永远是不被偏爱的那一方吗?明明她们或许可能更优秀。
这种思想是社会日积月累堆积下来的,轻易很难改变,乔之澈也知道对于这样的现状很难有办法,但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这样的事确实不在少数,裴晚烟沉默了一会,才道:要改变,也确实不容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放弃了,还有许多为改变女孩子处境而做出努力的人,一点一点做,水滴穿石,总有一天能质变。
她并不想空口白话的说一定就能怎么怎么样,每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虽然她是校长,但就算是校长,这次光是劝说一个家庭改变主意都不容易,不过再不容易,也得有人去做。
我乔之澈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说出了盘旋在自己心里有一阵子了的想法:我一直在想,自己该做什么,难道要一直开小卖部下去吗,这样我又怎么追得上你的步伐
开小卖部怎么了,裴晚烟手指磨搓了一下她的下巴,打断道:乔老板妄自菲薄了,我一个穷教书的,基本工资估计还不如乔老板月收入一半呢,我有什么资格好嫌弃乔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