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上是两个被包裹好的热气腾腾的包子。
“吃吧。”
那一刻,泪几乎要从他眼里喷涌而出。
他胡乱擦了下眼睛:“谢谢,谢谢……”
有些急切地接过包子,却并没有吃,而是小心塞进怀里。
周围没有讨到食的乞丐眼神贪婪,他恶狠狠地瞪去,一手捂着包子,一手按住腰间藏好的带有尖角的石头,飞快跑进身后错综复杂的深巷。
快点,再快点!
他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在奔跑,一路穿过各种房屋缝隙,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推开一扇破败的木门。
木门里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只有两间窄小的木屋拼在一起。
他推开其中一间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木床和泛黄的被褥,什么也没有。
床上躺着一个看着不超过四岁的小女孩,正在熟睡当中,只是她两颊通红,满头大汗,看着睡得很不安稳。
“菖蒲,菖蒲……”
他坐到床边,轻轻拍打小女孩滚烫的脸蛋,尝试把她唤醒。
从怀里取出还热着的包子,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块,哄着小女孩张嘴。
“菖蒲乖,吃了就不难受了,吃了就好了……”
叫菖蒲的小女孩费力睁眼,眼神迷蒙,显然烧得有些糊涂了,但还是听话地张嘴,努力咀嚼咽下有些噎人的面皮。
“她生病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陌生嗓音让他警惕地迅速抱住菖蒲,将她护在怀中后才去看那声音的来处。
看清来人后他松了口气,是之前给他包子的那位好心公子。
不,不是公子。
他这次听出来了,这是一位女侠。
十分警惕散去两分,他低着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女孩,神色挣扎。
菖蒲烧得太厉害,硬抗很难抗过去,可两个包子和一份药材的价值天差地别,自己是不可能讨要到的。
半晌,他还是心存侥幸,干裂的唇瓣动了动,尝试说些什么。
只是那女侠像是已然不耐烦他的迟疑,转身离开了这间发霉的、散发着腐朽臭味的小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白衫踏出灰蒙蒙的房间,像是在看自己一直以来拼命也抓不住的那缕光——那缕名叫“希望”的光。
他沉默低头,眼神更加暗淡,近乎透露出一股死气。
松了松手,让菖蒲在他怀里躺得更舒服些,他没时间伤春悲秋,继续珍之又重地一点点给她喂下这些天唯一的食物。
只是连半个包子都不曾吃完,菖蒲就已经没有力气张嘴,人愈发迷糊了。
怀里幼小的躯体烫人得厉害,他抱着菖蒲忍不住啜泣,泪珠大颗大颗落下。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哭是没有意义的,这既没办法让菖蒲度过这次危机,也没办法让他吃饱肚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放下怀中的小女孩,打算动用最后的办法。
“这是刚刚在药店煎好的汤药,若是你信我,不妨试一试。”
门口再次传来的声音让他怔怔转头,依旧是那身白得晃眼的装束,阳光穿过她的身旁,照进晦暗的房间——
他好像看见了神仙。
他近乎恍惚地接过女侠手上热气滚滚的瓦罐,隐约间听见她在问他的名字。
于是他答:“阿乐,我叫阿乐。”
不是愀然无乐的乐,而是平安喜乐的乐。
……
温渺用勺子搅动锅里逐渐粘稠的粥,防止粘底,米香随着搅动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里条件实在太差,她没办法给粥加上什么花样,因此,这只是一锅普通的小白粥。
敏锐的耳力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然后停在门口。
温渺抬眸,看见那个名叫阿乐的小孩局促地站着。
“已经给你妹妹喂完药了吗?”温渺主动搭话,毕竟她要是不主动的话,阿乐估计就要一直这样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