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可这一次，他被拒绝了。

唐婉华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放轻：“……好好休息吧，先养好身体。”

季宴川依旧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现在的唇色很淡，几乎和肤色融为一体，唯有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哭过，又像是高烧未退的痕迹。

唐婉华站在床边，看着他这副不愿意再听的样子，也不再继续说什么。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季宴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哪怕摔得满身是伤，也绝不喊一声疼。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病房门口，却在推门的一瞬间，听见身后传来低哑的声音。

“…………她走了？”

唐婉华脚步一顿，指尖微微收紧。

“嗯。”她没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她把你送来就走了。”

季宴川没再说话，病房里又沉默下来。

唐婉华不放心地转头看了一眼，季宴川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看着这个儿子，轻声说道：“别想太多。”

季宴川依旧没有回应。

唐婉华看着他苍白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

她知道，这些事情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

唐婉华走出病房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叹了口气，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她得给季宴川留下一些空间，让他自己调整一下状态。

女人最了解女人，乔汐这次能这么决绝，连送他来医院后都不肯留下，就说明她心里已经没有季宴川了。

可这些话，她不能直白地说，季宴川现在这副样子，要是再听到这种话，她真怕他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儿子，竟然也会有陷入这样的牛角尖。

连唐婉华一个局外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第247章 两人打起来了。

乔汐最近半个月实在是太忙了，今天终于结束了手中最后一个画稿，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些杂乱的桌面后，开始拾掇自己，准备出门赴约。

她今天和司景深约了饭，为了感谢他帮助唐月的事情。

现在是傍晚时分，街道两旁霓虹闪烁，映在乔汐的脸上忽明忽暗。

乔汐将车停在餐厅门口，有服务员过来迎接。

餐厅里暖黄的灯光与悠扬的钢琴声在推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氛。

乔汐今天穿着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踩着细高跟，手腕间的钻石手链在餐厅的灯光下折射出光线。

司景深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松了一寸，露出白皙的皮肤。

他正低头翻阅菜单，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站起身替她拉开座椅。

“路上堵车了吧？”

乔汐坐进柔软的丝绒椅，将包放在桌下，指尖拂过耳边偶然落下的碎发。

“还好。”她的指尖在菜单边缘轻轻一划，“你先点吧，今天我请。”

司景深闻言挑眉，满眼笑意地望向她：“你请客的话，我可不客气了。”

他从善如流地点完菜，又瞥了眼酒单：“来支你上个月提过的波尔多，2015年的，应该还留着吧？”

侍者应声离开，乔汐轻晃着手中的水晶酒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水痕，映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她的指尖停在杯沿，直到司景深开口调侃：“怎么？连酒也不舍得喝了？还是说……有心事？”

她一怔，抬眸时眼波流转，唇角依旧挂着浅笑：“怎么会。”

司景深低低地笑了一声，目光掠过她耳边的碎发和微微颤抖的低垂的眼睫上。

他忽然倾身，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上对面，清脆的碰杯声混合着餐厅里的钢琴声。

两人聊起近况，乔汐提到最近有家国外设计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薪酬和项目都很诱人。

司景深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鼓励：“这是好事，如果你决定去，我在那边有些朋友，可以帮你安排。”

“说真的。”他语气诚恳，“国外现在的发展还是不错的，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乔汐动作一顿，她轻声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司景深附和地点头，还想再开口，却发现她表情不对。

乔汐余光却瞥见餐厅另一侧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定制黑色风衣，步履从容，面容冷峻，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表情在灯下依旧模糊。

乔汐的呼吸陡然一滞，指尖无意识地虚抓一下。

季宴川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那天乔汐把他送到医院后，季宴川就再也没有找过乔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