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冷战的第三天，我收到了周昱辰发来的excel表格修订版。行程表上原本紧凑的安排里，突然多出了大片空白时段，旁边标注着&ot;自由活动时间&ot;。

手机震动，周煜阳的消息紧接着跳出来：

「老哥通宵改的行程表，眼睛都红了」

「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

「原谅我们？」

配图是周昱辰趴在书桌前睡着的侧脸，眼镜歪在一边，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长的阴影。我盯着照片看了太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门铃响起时，我正在纠结回复什么。开门就看见周煜阳抱着半人高的泰迪熊玩偶，周昱辰则提着我最爱的奶茶店袋子。

&ot;投降礼物。&ot;周煜阳把熊塞进我怀里，毛绒玩具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是他常用的香水味。

周昱辰递过奶茶，指尖上还沾着水珠：&ot;三分糖加椰果，去冰。&ot;

我咬着吸管偷瞄他们。周煜阳t恤领口露出晒黑的锁骨，周昱辰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干净利落。三天不见，他们好像突然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ot;行程表我看了。&ot;我故意板着脸，&ot;温泉时间怎么缩短了？&ot;

周昱辰推眼镜的手顿了顿：&ot;考虑到上次泳衣的事。&ot;

周煜阳噗嗤笑出声：&ot;老哥你耳朵红了。&ot;

眼看兄弟俩又要斗嘴，我赶紧转移话题：&ot;不是说要去买登山鞋吗？&ot;

百货公司里，周煜阳对着一排专业登山鞋大呼小叫：&ot;这价格是镶金了吗？&ot;

周昱辰已经拿起一双浅紫色女鞋检查鞋底纹路：&ot;防滑系数不错。&ot;

&ot;你怎么知道她穿36码？&ot;周煜阳突然眯起眼睛。

周昱辰头也不抬：&ot;去年圣诞礼物是你和我一起选的雪地靴。&ot;

我坐在试鞋凳上，脚踝被周昱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他单膝跪地帮我系鞋带的样子，像极了童话里给灰姑娘穿水晶鞋的王子。

&ot;紧不紧？&ot;他抬头问，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得让人心颤。

我刚要回答，周煜阳就挤过来蹲在另一边：&ot;试试这双！鞋底更软！&ot;

于是出现了荒谬的一幕——两个身高超过185的帅哥同时跪在我脚边，一个系鞋带一个捏鞋头。路过的小姑娘们发出压抑的尖叫，我的脸烫得能煎鸡蛋。

&ot;都、都挺好的。&ot;我结结巴巴地说。

最后买了两双。周昱辰坚持要那双防滑的，周煜阳则偷偷把另一双塞进购物袋：&ot;换着穿。&ot;

午餐时周煜阳去取餐，周昱辰突然开口：&ot;那天在商场&ot;

&ot;我查了那个体育委员。&ot;我打断他，&ot;确实像你说的，高三就搞大女生肚子退学了。&ot;

周昱辰的筷子停在半空：&ot;你调查了？&ot;

&ot;还查到高二给我写情书的学长，现在在戒赌所。&ot;我盯着奶茶杯，&ot;所以谢谢你们。&ot;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侧脸上，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一句：&ot;应该的。&ot;

周煜阳端着餐盘回来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ot;你们又背着我聊什么秘密？&ot;

&ot;在说你的糗事。&ot;周昱辰面不改色，&ot;比如初二那次&ot;

&ot;闭嘴！&ot;周煜阳扑过去捂他的嘴，餐盘差点打翻。

我看着闹作一团的兄弟俩，突然意识到：他们或许干涉过度，但确实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这个认知让胸口泛起奇异的暖流。

回家路上经过文具店，周煜阳非要买毕业纪念册。&ot;写点肉麻的话！&ot;他把粉色册子塞给我。

周昱辰则递来一本皮质笔记本：&ot;更适合保存。&ot;

&ot;老古董。&ot;周煜阳翻白眼，却凑过来看我写什么。

笔尖悬在纸上，我突然不知从何写起。十八年的记忆像盛夏的藤蔓，纠缠得太密太紧。

最后在周昱辰的本子上写下：&ot;谢谢防晒霜和正确答案&ot;

在周煜阳的纪念册画了个笑脸：&ot;下次打架别扯我头发&ot;

周煜阳大声抗议，周昱辰却轻轻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像阳光下的水面涟漪。

晚饭后下起暴雨。我们挤在周家阁楼翻旧照片，周煜阳突然抽出一本黑色笔记本：&ot;哇！老哥的日记本！&ot;

周昱辰瞬间变了脸色：&ot;放下。&ot;

&ot;2015年6月3日，&ot;周煜阳已经跳到安全距离外，大声朗读，&ot;佳颖今天摔伤了膝盖，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