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类——说到这里,钱力达都觉得有点好笑:“他问我他是不是太小心眼儿了。我说如果你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那才糟糕呢。”
贺美娜想了想,低声道:“你说得对。重要的人能坦诚地和我分享他/她的感受,高兴的,不高兴的,积极的,消极的,都是很珍贵的交流。”
她说:“盛赞作为前男友来说,真的很得体。你眼光很好。”
钱力达看了她一眼,道:“有件事我本来打算自己处理,既然你来了,还是和你说一声吧。”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个庄罗珠宝的礼品袋:“今天刚收到的。”
礼品袋里装着一个颇有些坠手的首饰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沉甸甸的实心金项圈,缀着一把同样沉甸甸的长命锁。
长命锁下面压着一张小卡片;贺美娜拿起来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明珠入拿,恭喜恭喜”八个字,再一看落款——
她脸色倏地一变。
“我今天收到同城快递的时候,想来想去都想不通。我和他不是能送这种礼物的关系。”有心的话,闺蜜的前男友就应该像闺蜜的前追求者——此处特指鲁堃——那样,在schat上客气地表示恭喜,附加一张价值适中的母婴用品券二维码即可,“而这,真的太超过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希望你们之间能再发生点什么,想我收了这个,从中帮忙说和?他觉得我们会互相干涉对方的选择?”
那天在车上,他找她要力达的联系方式,她明明没有给:“对不起,力达。是我没有处理好……牵扯到了你。让你为难了。”
“你今天怎么老是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我也并不为难。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除了哭闹没有其他表达方式,说清楚就好。小孩子的脊椎很脆弱,安全座椅是很好很贴心的礼物。至于这个,太贵重了。如果收下,戴上,这辈子就抬不起头做人了。”钱力达笑了笑,道,“我怕你难做,本来打算不告诉你,明天直接退回去。但是这么巧你来了,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
钱力达又问:“他回格陵了?联系你了?”
贺美娜含糊地“唔”了一声。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但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贺美娜先是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对钱力达道:“前段时间他叫我帮他做一件相当冒犯的事情。”
她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钱力达也不追问:“然后呢。”
“我拒绝了。”贺美娜道,“当时我忍不住地想——同样的一件事情,如果换成从安,我会做吗。”
“你会吗。”
“我会。不用他说,我都愿意。百分之百地愿意。”
“很好啊。看来你已经有决定了,不是吗。”
“但是如果有一件并不冒犯,而且只有我能帮忙的事情呢。”
“美娜,你仔细想想,戚具宁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人,你确定他会让自己陷入一种只有你能帮助到他的境地?还是他抓住了你乐于助人的心理,表现得只有你能帮忙?”
“力达,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不在乎他怎么想。但在于我来说……也许是我最近走得太顺,自信膨胀,得意忘形,把自己的存在想得太重要。”她苦笑,“恐怕很快就要进入骄兵必败的环节。”
“又乱说话。首先你想得没错,对于你的事业,你的家庭,你的爱人,你的朋友而言,你的存在确实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无可替代。但——前男友?你没有普度众生的责任。”
“所以你也觉得我不该把这件事情揽上身,对吗。”
“你这么苦恼,肯定是有人不高兴啦。那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只是‘盛赞来探望我和孩子,张家奇犯点小嘀咕’这种程度。”钱力达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看我现在说得头头是道,相同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未必会处理得很好。所以我没办法给你建议做或者不做。还是那句话,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但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想清楚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