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她贴了过来,梦呓一般地说了句:“抱着我。”
两条结实的手臂伸过来紧紧地抱着她;她也伸出手来抱着他的腰;两人互相抱着睡着了。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很踏实。第二天早上危从安先起来了,贺美娜感觉到床一轻,半睁了眼睛问他:“这么早?不倒倒时差么。”
“不用了。我睡得很好。你再睡一会儿。”
“嗯。我十点前到学校就可以了。”
他轻轻地带上卧室的门。
她可能又睡了大概半个小时,他进来了。
“公司中午有个午餐会议。我们的首席科学家贺美娜博士能拨冗参加吗。”
“能。”
“我想在午餐会后正式公开我们订婚的消息。我们美娜同意吗。”
“好。”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先走了。早餐在桌上。”
她嫌弃地叹了口气;他轻笑了一声;她闭着眼睛,轻轻撅起嘴;床一沉,她睁开眼看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他手脚并用地从床的另一侧爬过来,那笨拙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趋身过来轻轻地亲了一下她。
“中午见。”
“中午见。”
他又手脚并用地下了床;他一走,她也睡不着了,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还是决定早点出门。
等她坐上自己的车,导航里常用的三个目的地跳了出来:公司。学校。家。
她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学校。
上高架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她下了匝道,在前面掉了个头,朝明珠路驶去。一路上导航不停地提醒她“您已偏航,正在重新规划路线……您已偏航……您已偏航……”,她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下,将目的地改成了家,导航才闭上嘴。
贺美娜到家的时候,胡苹正在一边拖地一边骂贺宇:“……我问了你两次水龙头关了没有,你说关了关了,现在好了,淹成这样……辉辉,快来看你爸干的好事!”
贺美娜呆呆地看着水淋淋的地面什么也没说;倒是贺宇一直心虚地解释:“小意外,一点小意外……”
昨天小区因为管道破裂临时停水一天,贺胡夫妇一商量,索性和几家邻居一起去了一家水会打牌吃饭和过夜。谁知胡苹千叮咛万嘱咐贺宇还是忘了关拖把池的水龙头,来水后自由奔放地流了一屋,等他们回来可不就傻了眼。
“你说,你爸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胡苹对女儿道,“你快去看看你房间里的东西有没有被泡坏。”
装着美娜娃娃的盒子早就跟着她一起去了晶颐,只有一个包裹孤零零地待在床底,底面已经湿透了。
她拿起书桌上的美工刀,划开胶带,打开包裹,露出熟悉的白色圆盒。
她取出圆盒,想了想,移远了一点,打开——并没有弹出来一个拳头。
红色天鹅绒上好好地放着那双水晶高跟鞋。
鞋盒没有被打湿,鞋子也完好如初,只是里面多了一层小羊羔皮内衬,原本硌脚的地方都被加厚包裹起来了。
除了水晶鞋之外,鞋盒里还有一支黑色录音笔。笔身上缠着一条有线耳机。
放了这么久,录音笔早就没电了;她看了一下充电口,找到一条配套的充电线,充上电,打开录音笔。
从001到212,里面竟有两百多条录音。
她犹豫了一会儿,戴上耳机,点开第一条。
“xx年xx月xx日。今天是贺美娜小朋友二十六岁的生日。生日快乐!”
“我答应了要每天给你读一篇《鹅妈妈童话》,但是你睡着了。”
“而且我经常要去圣何塞,不在波士顿。那就用这只录音笔来陪你吧。”
“咳咳……嗯。感觉有点幼稚。不管了。今天先来录第一首——《what little girl ade 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