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答应了。
不管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内外交困所以她大起怜爱之心,至少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所有的求婚布置都在月轮湖俱乐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单膝跪地——他刚刚曲起一条腿,她赶紧把他扶住。
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从简。
钻戒被戴在了纤细白皙的手指上;他颤抖着手为她加冕。
“美娜……”他本来准备了一些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贺美娜看着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摇摆矛盾的心安定了许多。
“从安你看,”她本来没有准备任何话,但是现在她冷静地,有条不紊地说着,“这样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能以危从安未婚妻的身份去探望丛老师,外婆,还有爷爷奶奶了。有我在,公司的事还有家里的事,不要担心。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送危从安上机后,贺美娜驱车去了月轮湖俱乐部退房。
她没说别的,只是说她的未婚夫因为临时有事去了洛杉矶,也给经理看了机票信息;对方表示理解,同时也有些可惜,因为他们今天按照客人的要求整整布置了八个小时:“退房之前您要上去看看吗?”
说实话贺美娜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危从安的求婚布置。她不是一个追求仪式感的人,他也并不是一个很有浪漫细胞的人。现在第一重要已经在飞机上了,第二重要的已经戴在了她手上,至于其他的鲜花,气球,彩带,音乐什么的,她并不在意。
但是当经理在她面前打开了门,她还是不可避免被地毯上用深红色玫瑰花瓣铺出来的,和自由之路一模一样的红线吸引住了。
沿着红线,她一步步走到了起居室的一张小圆桌前。
桌上放着她最爱喝的那款香槟和两个杯子。
杯子下面压着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夜幕下的远景摩天轮。满月歇在摩天轮上,变成了一枚流光溢彩的钻戒。文案是“三十三分三十四秒的摩天轮/我陪着你/高处看花花世界/低处看芸芸众生”。
她拿起明信片,翻过来,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怪不得那天他写得那么迅速那么坚定。
美娜:
生日快乐。
看摩天轮。
从安。
她拿着明信片走至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她明明是个记性很不好的人,但是在看到窗外流光溢彩,缓缓转动的月之轮,他们那天的对话她全想起来了。
每一个字。
格陵明明是个走在国际前沿的现代化大都市,风水玄黄之说又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们迷信他们的,我们庆祝我们的。等你生日那天,我们也包一个晚上。
就像这样,简简单单地——
祝贺大小姐/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那你什么时候放弃抵抗?
为什么是我投降,不是你投降。
还要我怎么做才算投降呢?贺老师,你教教我。
就像这样,简简单单地——
贺大小姐/我投降了/危从安敬上
真的?你想看?
开玩笑啦。那样好奇怪。
那要怎么样才不奇怪。
我不知道。
慢慢想。
na/i love u/an
na/arry /an
看着他在月之轮中央一笔一划写下来的情话,现在她知道了。
因为彼此相爱而展示出来的所有这一切,只有感动没有奇怪。
她倚在窗前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包里传来滴滴两声。
她赶紧拿出手机;在看到危从安发来的最新消息时,她如释重负地“唉”了一声,原本含在眼里的两滴眼泪,簌地滚落下来。
危从安:ct结果出来了。
危从安:谢天谢地。没有内出血。
危从安:应该是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把鼻子打出血了。
危从安:耳朵是被碎玻璃割伤了。
危从安:正如你所说,都是外伤。
危从安:孩子被撞懵了,现在回过神来了,知道喊痛了。
贺美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贺美娜发送了一段视频。
贺美娜:我看到了。
贺美娜:我愿意。
贺美娜:和任何事都没关系。
贺美娜:就是单纯的我愿意。
她能感觉到他很激动,但一时找不到最贴切的回复,所以不停地输入却又什么都没说。
危从安:美娜。
危从安:等我回来。
第二天上午,丛静出现在了危奉公和邢恩斯的病房里。
她没想到病房里或坐或站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