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有什么好想的。
性只是生活的调味品,不是必需品。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她低了头,在拉外套拉链。
她干嘛这么着急穿戴整齐。他还不想出门。
而且她这个人哪,真的是每穿一件,就多冷漠一层——这应该和她从小的家教有关,是他太轻浮。
他走上前,轻轻地从后面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颈窝里,喃喃道:“美娜,我会想你。”
“我们今天还是按计划去买东西。明天去看看外公,晚上和外婆一起吃饭,怎么样?”
对话正在偏离轨道——他这是在可怜她没有外公外婆,所以要带她去扫墓还有吃饭么。
她可不想出了这个房间之后还和他有什么瓜葛。
她的心有点不舒服,借着整理外套挣脱开:“不太好吧。替我向田奶奶问好。”
他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急切,于是道:“好。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回来再说。”
见她已经穿好了外套,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执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又猛地拉到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美娜,你能不能在我走之前多陪陪我?”
她一愣。
他的“陪陪我”,当然不会只是字面意思。
她也觉得他们昨天晚上还算和谐。
可是要多来几天——她不置可否:“……我想要fruity bonbon的地址。”
他满口答应:“好。你加我schat,我把地址发给你。”
她垂下眼帘,一口否决:“不好。”
“美娜,别生气了,好吗。”他歪着头,仔细地看着,分析着她的表情,语气中几乎带一点哀求了,“你不加我schat,我在纽约怎么联系你?我不想只和你打电话发短信。”
她眉尖微蹙,眼神闪躲;她还是不想加他为好友。
他以前也确实做的太过火,一再地删她。
“再也不会删掉你。把我加回来,好不好。”他说,“要不你把我加回去,我把地址发给你,然后你再删掉我,不就报了一半的仇吗。”
她错愕地看着他:“我看起来那么幼稚吗。”
危从安也觉得自己很傻。不知道为什么一抱着她,他就变得很傻,提出了一个很幼稚的解决方法。
“不是。我的大小姐最冰雪聪明。”他吻着她的头发,“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去拿手机,将地址发给她。
她收到了他的短信。“谢谢。”
“谢什么。以后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好吗。”他顿了一顿,自嘲地笑笑,“我这是怎么了——就是喜欢你对我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是吗。”她看着他,扬起了一边嘴角,“去把我的鞋子拿过来。”
他笑着去拿;她在沙发上坐下;不一会儿他把她的运动鞋拿来了。
这正是她在自由之路上穿过的那双,在获奖感言中专门谢过的sneaker(运动鞋)。
这双鞋显然是她心爱之物,虽然很旧了,但内外都保养的很好;只是鞋面上有一些浮尘,大概是昨晚走在月轮湖边沾染上的。
他将鞋口里塞着的白色短袜拿了出来,很自然地弯下腰去,单膝跪在地毯上——
她默默地看着他做这一切,自然而然地左脚往前一伸;他替她套上袜子,又穿上鞋,最后系好鞋带。
“好了。”他抬起头来,“我的服务大小姐满意吗。”
她点了点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说了一句:“还不错。挺熟练。”
这次他听出了她话里的醋意,又好气又好笑。
“美娜。我只帮一个女孩子穿过鞋,就是刚才。也只给她一个人买过fruity bonbon,那是十年前。”
“你明明说你经常买——”
“过节的时候我会订巧克力彩蛋和南瓜糖送给同事和邻居的孩子们呀。你要看他们写给我的贺卡么。我的南瓜糖可是整个街区最受欢迎的。”
她一时语塞。
“虽然地址你有了,但是请让我继续给你买fruity bonbon,好吗。”他软软地,绵绵地诉着衷肠,“亲自送到你手里,打开包装,喂给你吃,只给你一个人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