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帮腔让他更有底气了一些,他往前一步,膝盖顶在了车子上,上半身前倾拉了拉小塞缪尔的手:“上学的话,就可以和你们一直在一起了。”
手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小塞缪尔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以舌尖顶住上颚,强迫自己重新仔细思索了一遍这件事。小白忽然提出这个要求很蹊跷,很大可能还是和昨天格子哭哭啼啼地回家有关。
所以末了他注视着小白,语速很缓慢,是想让一句话在说出口的同时让对方深信不疑:“格子没有被欺负,她就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我们家的孩子,没有被欺负的。”
最后这句话是他的临场发挥,但是这几个字在唇齿间一绕,他忽然深以为然:的确,小白小只一点就小只一点了,还能被欺负了么?
而之后,小白更是说出决定性的一句话,让小塞缪尔无法再拒绝下去了——小白摇摇头,表示他上学的想法和格子无关,他那双很大的蓝色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宝石般的质地:“我想和你在一起。”
“……”小塞缪尔本来是盯着小白在看的,此时便突然一低头,心里零碎地浮现出一些悲哀的想法:他大概是没什么做贤主的资质的,连美人都不用,一个半大孩子就能乱了他的心弦。
因为这句话,小塞缪尔当真让他们几个“一直在一起”了,他没让小白回去,直接让他上了车,随后和小司机坎达商量了,等他上午上过第一节课就带小白去办手续。
说是办手续,其实也没什么可办,塞缪尔殿下带来的孩子,学校岂有不让入学之理,无非是登记个名字,交个学费之类的而已,于是差不多就在第二天,每天换上长袍咬着面包片去上学的就从两人变成了三人。
对于小白上学这件事,小萨缪尔、萨维里和格子三个孩子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萨维里是认为四个孩子,他们三个每天早晚上学放学都在一起,自己孤零零的难免会和他们生疏了,尤其是和格子,毕竟格子和小白同在初级学部,真成了寸步不离了。
而格子是最高兴的,因为小白来后不久就经历了一次小考,荣幸地考了一个倒数第一,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小白作为插班生根本不熟悉他们正在学习的内容,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认为是有人给她垫底了。
对此小塞缪尔十分不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尽管小白不肯直说,可明显就是为了保护格子才这样突然地要去学校的——当然,保护不保护得了另说。
这样一心为她的小白,格子竟然只把他当成自己成绩差劲的遮羞布,他看格子是需要好好教育一下了。
除此之外,对于小白上学这件事,他则是有些忧愁,因为小白不知道在学校里是感受到了独特的氛围还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总之忽然开始闹着要爸爸。
他们三个孩子:小塞缪尔倒有个爸爸,不过常常忙得忘记了他有个儿子,致使小塞缪尔也觉得自己没有这么个爸爸;格子自不必多说,亲爸和后爸全都死了,堪称是天生的“灭霸”;还剩一个有爸爸然而宁愿自己没有的萨维里,全都不能对小白要爸爸的哭闹感同身受。
哭唧唧的小白又被萨维里定义为了“不好玩”,对于不好玩的东西,他是向来没有什么耐心的,撸起袖子,萨维里准备“以哭止哭”——狠狠揍他一顿他就想不起来找爸爸了,被小塞缪尔紧赶慢赶地拦住。
小塞缪尔在咧着嘴掉眼泪的小白身前蹲下来,决定问清楚再说:“有同学嘲笑你?”
小白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开嘴,只吐出了一串哼哼呀呀的呜咽,除了最开始的几个字一句也听不清,直到他哭累了,小塞缪尔才皱紧眉头,勉强将他的呜呜噜噜翻译成了人类的语言。
大概就是他今天上课时,同桌的男生告诉他只要手掌根部的月亮山会跳动,爸爸就躲在云后面看着他。
说着小白还掰过了小塞缪尔的手把“月亮山”指给他看,小白的手上沾了泪水,湿漉漉的,并没让小塞缪尔嫌弃,只觉得接触着手心的指尖细而软,湿热湿热的,是小孩子特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