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体升起异样的快,在这狭窄黑暗的小房间里,仿佛世间万物都被抵挡在外,一切都隐没在了黑夜中, 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相对,纠缠不休。
尽管场合不对,时间不对,但他用这样恶劣的做法短暂地拥有了她。
无论是气恼、悲伤、愤恨、后悔,通通都是为了他——想到这,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快乐。
只这一刻,他终于占满了她的心。
他的吻变得温柔起来,从毫无章法的霸道变得缠绵深重,渐渐品出其中甜蜜滋味,干柴烈火烧在胸膛,唇下的肌肤温软如玉,怎么都亲不够。
良久,他感到身下的人似乎泄了气,不再挣扎也不再对抗他的禁锢,像晕过去一样。
他心中一慌,抬起脸来看她,只看到一双泛红的眼睛疲惫的看向一侧,似乎放空了头脑,完全将自己抽离于这窘境之外。
“看着我。”他僵硬的扭过她的脸,要她直视自己,认真看着自己。
女子红润的唇动了动,嗓音沙哑着冷笑,“我见了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时未加责备,如今,同样的手段也使在我身上了,或许是我的报应。”
景延睁大了眼睛,口中的甜津顿时变得苦涩。
报应?她竟觉得这是报应?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他单手撑在她身上,一手紧紧的抓住胸口,几乎要把心挖出来给她看。
沈姝云轻咬红唇,羞愤的不想说话。
一番如火的情热撞上她冷冰冰的态度,少年颜色发白,紧抿薄唇,偏过头去哽咽道:“阿姐,我只想要你多看看我,想要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多一些,这要求就那么十恶不赦?”
带着哭腔的呢喃响在面前,沈姝云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闭上眼。
“阿延,我们不是同路人,前两天我还在犹豫不知该做何选择,今日一见,我更加确信了,你跟我走的不是一条道,好聚好散是你我最好的归宿。”
为了生存和贪欲战斗的雄鹰,注定要面对无尽的风雨和杀戮,无休无止的战斗,是他们活着的意义与荣耀。
可她只是一朵长在水边的荷花,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有充足的阳光和养分,宁静的生活下去,直到枯萎。
她不喜欢强求,既然秉性不同,目标不同,何必勉强着呆在一处。
从前未看清时还能哄自己,他只是任性些、对她依赖多了些,如今已经看清他的本性,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
她说:“阿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就此别过吧。”
回答她的是少年松开的双手,他笑着捂住双眼,扬起脖颈,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胸膛发出一串闷笑。
“好聚好散?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才能回到你身边,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想的全是你,你却跟我说,好聚好散?”
他坐起身,眼泪无声的滴落,眸中带着些许薄怒,眉心紧蹙,显得哀怨又可怜。
“你会跟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这些话吗?打从一开始,你看待我跟看待他们就是不同的,现在却说我们不同路?阿姐,你真的好狠心。”
哪怕他从她身上感到过一丝“非你不可”的坚定,也不会选择离开她去求权势滔天。
景延不甘心,“阿姐,你扪心自问,你对王安济夫妇会这么狠心吗?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弟弟吗?还是说,自始至终你都是在透过我,看那个你再也见不到的‘朋友’?”
在他声声质问中,沈姝云原本决绝的脸上生出复杂迷茫的表情——
她不知道。
她对景延的感情太复杂了,有因前世而生的感恩,见他被侯府压迫的怜悯,又揉杂了自己对亲情依赖的渴望。
他像一块有毒的蜜糖,吃进去就让人舍不得吐掉,可要是咽进去,只会丢了性命。
“是我对不住你。”她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松垮的寝衣从肩头滑脱,露出肩臂白皙细腻的肌肤,染上夏夜的清凉。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陪在我身边,要你把我放在心里。”
少年急迫地抓上她的肩,阴沉的目光落在她表情淡漠的脸上,心底回味着方才那个混乱又甜蜜的吻,期待着她能因为这一丝愧疚,给他某些承诺,或者一个吻。
沈姝云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按住他不老实的手,抿唇沉声道:“尽管我对不住你,我也不想因此改变什么,你说我心狠,或许是这样。”
她叹了口气,“阿延,放手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少年存了半分希冀的双眼布满血丝,扣紧双手,睁大的眼睛被泪水模糊。
很快,他换下了委屈可怜的面孔,凶狠地咬上她的细颈,仿佛泄愤一般,即便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肯松开,狠狠地将掌心的血印在她白嫩的肩头,用这灼心的痛感代替被抛弃的悲伤。
沈姝云感到侧颈生疼,一股怒气冲上心头,她直起上半身,狠狠将他推了出去。
少年后背撞在床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