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于欣拿个喝完的矿泉水瓶剪开,往里倒点水变成烟灰缸,“你打听那家干嘛?”
“好奇呗。他们家是怎么了吗?”听起来有故事。
于欣说:“他们家四个老的都有病,前年老爷子跟儿媳妇都走了,现在老婆婆和儿子还在医院呢。家里就生了个小孩儿,好像才十六岁,也没读书了,听说成绩挺好的,辍学时老师来劝过。不过他家的情况太差,交不起医疗费都靠这个小孩儿打工养着听老李说好像是在钢铁厂里上晚班来着。”
“那小孩儿是叫时恺吗?”
于欣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老李也是在钢铁厂看门的,打麻将的时候聊过。白天好像是在哪个工地搬材料,不过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怎么了?你认识那孩子?”
谢弄清心揪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嗯。游戏里认识的。”
于欣眉头拧了起来,“游戏?那老李头他们说的应该不是真的。”真是这样的话应该也没有时间打游戏。她总觉得有时间打游戏的应该都跟她儿子差不多,是时间多的。
这时小卖部外匆匆经过一个大爷,于欣看见了喊道:“老李头!你干嘛去啊大晚上的。”
老李说:“厂里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又有人偷铁啊?”
“可不是吗,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小恺,他抓偷铁的人挨了打,说是肋骨都踢断好几根去医院了,我得去值班。”老李说得很着急,“不说了,我得赶紧去,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是的。”
谢弄清噌的一下站起来跑过去,“什么?!去医院了?李大爷,你说仔细一点。”
老李急着上岗,把医院名字说完也没再搭理谢弄清,谢弄清听完直接骑上小电驴,于欣跑出来,“儿子!你干嘛去啊?”
“我去医院啊。时恺是我朋友。”
于欣一听,“你等等。”回身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钱塞谢弄清兜里,“我看他医疗费够呛,你先拿着,不够给老妈打电话。”
“好。那我去了。”
“你慢点——这孩子!”
不管是游戏内,还是刚才短短的线下交流,谢弄清都察觉不到一点时恺的真实处境,时恺不仅气定神闲,神情放松,还有很多时间捣鼓那些小玩意儿,游戏上的技术也好,线下头发耳钉和纹身也好。
有这么多爱好。
他以为这个位面的儿子顶多就是游戏里被迫退网的不愉快,其它没了。
甚至黑化值也低。
但是,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会因为游戏退网而黑化了。
现实里过得实在不痛快,游戏是他唯一的慰藉。
谢弄清想着剧情里被抠掉的‘空格键’,鼻子有点酸。
抵达医院后,他一路问过去,终于在一个手术推车上看见时恺,他只是静静躺着,头上被简单包扎,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这次仙针能用吗?”肋骨被踢断了,得多疼啊,万一不小心手术没成功,可能还会扎到其它器官导致死亡。
【能】
他眼睛发红的走过去,“怎么还没进手术室?”
时恺意外地看着他,但实在发不出声音,疼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他看着谢弄清渐渐靠近,手搭在他的肚子上。
突然的,伤处似乎没那么痛了,是痛麻了没知觉,“你怎么来了,小刘海。”
谢弄清咽了一下喉咙,弯腰去看他的额头,“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这时护士跑过来,“欸欸欸,不要动病人。快,马上进手术室。”
时恺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手术费,奶奶跟老爸的住院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被推进去后问:“我不打麻药的话能不能省点钱?”
“说什么呢?不打麻药,你会疼死的。”
刚才拍片,肋骨断了两根,医生在麻药生效后准备开刀,谁知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欸?”他看着男生原本一片青紫的肚子现在完全不见了,疑惑。
“等一下,是不是搞错了?”医生在时恺肋骨上轻轻摸了两下感觉好好的后又稍微按了按,“快,重新拍片,刚才是不是机器出问题了?”
谢弄清看着时恺被推进去没多久又被推出来去另外一个地方,跟了过去,半个小时后,医生看着完好无损的片子暗骂机器出问题,幸好他刚才先查看了没直接开刀,开了点盐水就让时恺去病房待着了。
“我没事?”时恺也很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庆幸,没事就好,手术费省下来了。
只是
他看着床边一直红着眼睛的谢弄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像,是真的很在乎我?
“你怎么了?”
谢弄清心有余悸的摇摇头,给他掖了掖被子,“被子盖好,你先睡吧,我帮你看着吊瓶。”
时恺盯着他看,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没什么疼痛的感觉,连撞到铁的额头都不觉得痛了,“要不你帮我问问医生,我现在能不能出院?我还要值班。”
“别去值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