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叫宣于氏去,毕竟这么一点小事儿,何必要他们两个一起呢?
但,拿到手的钱他可不少分一毫一厘,毕竟他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不是吗?
黎成周被官差带走的那一天,宣于氏还忍不住走了许久的路,来到落花村看热闹。
在树荫处看着黎成周家门前那来来往往的小贩,那一刻宣于氏既是眼红又是恶狠狠地咒怨着,等到官差真的来了,她在心底高声欢呼。
可还没高兴上两天,黎成周回来了不说,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还有人闯入他们家中,用刀架着她和宣大牛的脖子,让她将手里的钱都拿出来。
对方虽是蒙着脸,却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点明说他们办事不利,就不该享用不是他们的东西。
可是,他们要做的不就是去举报,给官府一个“查抄”黎家的由头吗?说好的是他们已经打点好了,现在事情做不成,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可显然,对方留下这样的话,就是警告宣大牛和宣于氏,即便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也别想着去告官,追回钱财。
他们不但在官府有人,还知道宣于氏他们所做的一切。
那一夜,宣于氏呆呆愣愣了许久,回过神来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声,惊的四野邻居都以为谁家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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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成周回家后,安抚了妻儿,好生一觉睡到第二日的半中午,这才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宣蓉他们各自忙碌着,都注意着没有吵醒他。
还给他在灶间留着温热的饭食。
——虽说小贩们没来,但他们家该做的东西还是要做,只是不出货罢了。
“这些小贩还不知道咱们的情况,还得散出消息去。”黎成周大口吃着饭,一边冲方孝全叮嘱。
方孝全表示知道。
这事儿,之前村长和他爹都交代过,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不但是生意的事情要放出风声,油坊扩建,要招工的事情,也可以通过小贩们的口,传遍周遭。
黎成周点头,认可他的想法。
又道:“除了油坊的扩建,我还想找人帮我做腐乳、做麦芽糖、米花糖,还有晒酱。”
这些要跟方孝全商议,因为这些生意里,腐乳和麦芽糖、米花糖,有方孝全的一份收益。
既然要雇人,方孝全的收益也要拿一部分出来做工钱。
方孝全张张嘴,他是认同黎成周的决定的,毕竟自始至终都是他成周哥带着他干这些,他才有这许多的钱拿。
春忙过后,他娘都已经给他寻摸姑娘了。好些婶子都说,他如今的条件,在这十里八村可是吃香的独一份,叫他都怪不好意思的。
——更厉害的当然是黎成周,可黎成周成亲了呀。
只是,他又觉得油坊扩大已经很不错了,应该也够他们站稳跟脚。黎成周的这些方子,或许说透了都不算太难,但都是他的心血,怎么好就这么拿出来?
也因为不算太难,所以若是雇人做的久了,对方说不定自己就琢磨出来了。
他们能保证每个人都可信吗?或者说,每个人都不会变吗?
——他家的兄弟姐妹确实不少,可两个哥哥现在忙碌着,三姐已经嫁人了,五妹、六弟还是十岁出头的年纪,能帮些忙,却不多。
方孝全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找谁来做这紧要的事情。
李同与黎成周有些相似,倒不是他娘亲对他不好,而是他们家只有他和他姐姐两个孩子,相比于村中大多数人家,子嗣单薄了一些。
黎淮星一边喝着加餐的奶,一边听着他们说这些,不由心想,不怪这时候的人喜欢多生孩子,不但能够分田,还能有人力。
——这个时代,人力是最不值钱的,却又是最不可或缺、也最易得的。
黎成周道:“咱们也不紧着青壮。”
“不论是蒸煮豆腐、熬糖还是蒸煮豆料与搅拌,这些活婶子、嫂子们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