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菁在道院内声望极高,知道的也不少,给她写情信的也不乏音修系的弟子。
她沉思片刻,她有个妹妹。
倦元嘉:你不早说?
她脑子转得很快,不会游扶泠当年反击把人弄死了吧?
季町不说话,倦元嘉明白了,这是连环债。
明菁还记得游扶泠也有为了她回宗门,问:游扶泠赶得及参加五系大比么?
季町摇头,今日才启程。
榻上的丁衔笛吐出一口黑血,明菁给的丹药效果不错,也无法阻止她目前体内流窜的灵气,她识海躁动,看脸就痛苦无比。
道医开口:司寇荞琴弦涂的是上古之毒,这可不好解,道院内的丹药和药材只能压制。
她不参与道院内的纷争,能被季町带过来也是宗门缘故,她的毒只有她能解。
倦元嘉沉默半晌:完全仗着五系大比前后的时间撒野啊,还要丁衔笛求她们解毒?以身相许?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假山当摆件的仙鹤忽然动了。
点星宗的大师姐一只有三个人那么宽,轻轻松松挤开这几人,打量了一番丁衔笛的状况,歪头思考片刻,狠狠一啄!
倦元嘉的惊呼伴随着丁衔笛的痛嚎,连季町都吓了一跳。
明菁惊讶地看着仙鹤身上精纯的灵力注入丁衔笛的伤口,原本的毒气迅速被这股灵力驱散开,室内还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凤仙花味。
丁衔笛额头冒汗,她又坠入了之前昏迷的那个梦。
梦里漆黑无光,雷声隔着厚土,她在大雨滂沱中扭动。
有人捡走她,给她起名。
但养她的人却不是捡走她的人,是师姐。
师姐声音温柔,似乎生来便什么都看不见,也不跟着师父学剑。
每次丁衔笛和师妹一块练剑诀,师姐便坐在一边吹埙。
埙声并不清丽,总显悲凉,师妹们叽叽喳喳,更在意等会吃什么。
梦中的师父是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头发黑中混着几根白毛,面容却很年轻。
她任由徒弟自由发展,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徒弟们更喜欢亲近大师姐,畏惧严厉的师父。
丁衔笛从没有脆弱的时候,梦中的她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晚入门的小师妹都能扛着木剑给大师姐提水桶,她多挥几次剑都能累趴下,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树下看师妹们切磋。
做二师姐的修为不如师妹们着实惹人烦忧,比起丁衔笛的郁闷,大师姐说款款不必担忧,你以后会很厉害的。
梦中的大师姐双眸紧闭,睫毛先天绯红,近似妖邪,这似乎是她被丢弃的理由。
梦里的百年弹指一挥间,梦外的倦元嘉目瞪口呆地看着仙鹤大师姐精湛的疗伤技术,问道医:你不是说这是上古的毒吗?
道医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迅速的消除手段。
她沉默良久,绕着这只体型庞大的仙鹤转好几圈,忍住想摸一摸羽毛的欲望,说明这位执法仙鹤是上古来的。
倦元嘉:怎么可能,你说那群吃矿石的鸟是上古的我还信,现在都没有妖族了
明菁:妖族只是隐匿,不是灭绝。
她口吻笃定,倦元嘉愣了,问:为什么这么说?
明菁:我母亲就是为了追查妖族踪迹才变成如今模样的。
她提起母亲一张总有几分哀愁,倦元嘉心里一颤,正想宽慰,那道医又说:妖族不用畏惧,魔族才需要提防。
她本就怕治不好丁衔笛回头被宗门问责,看丁衔笛的伤口由漆黑变为血色,松了口气,碎骨天溪之战本就有妖族助阵,据说当年现场全是妖族枯骨,必然元气大伤,退居什么秘境疗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