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凌开始不满足于此。
他俯身,手浸入水下,触碰她的唇瓣,以和她一样的力度速度捉弄着她,于是成了一场较量。
两人都立在池中央,乍看仅是纯粹在虚虚地相拥。
实则目光紧紧盯着彼此,手也越来越放肆地捉弄着对方,她越收紧,他越欺进,没有谁愿意认输。
到了最后,洛云姝实在站不稳,发现自己可能上了当。
“不帮了……”
她撒开磨得发麻的手。
姬君凌也拿掉被她咬得发酸的长指,嗓音喑哑。
“那……换一个地方帮。”
他扶着她让她卧在溪石上,以极郑重缓慢的姿态俯身。
没有那一次比这一次还别扭,洛云姝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只觉得当真是在进行什么古老的仪式。
偏偏姬君凌做了更郑重的事。
他在彻底消失,触到池底时,触入后拥住她,低下头。
薄唇轻吻了下她额头。
“姝儿。”
他低声唤她。
清冷的嗓音恰到好处,不会过分亲昵,有着克制的勾人。
洛云姝却听得浑身一紧。
要命。
他能不能别说话了……
第62章
062 “别死。”
素手执笔,笔墨勾画间,一句句告诫之言呈现宣纸。
濯云好奇地看向窗边。
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自从除夕那夜后,郡主和长公子不再针锋相对,长公子开始隔三差五留宿云山阁,郡主也不再赶人,二人像一对新婚夫妻。
变化远不止于此。
长公子冷厉目光日渐温和,如墨云之下透出的曦光。
郡主呢,就更古怪了。
性情不再飘忽,头几天日渐暴躁,后来竟一反常态地勤勉起来,日日坐在窗边抄写经文。
譬如此刻便是。
神色宁静,一袭素雅的白裙,额间一点神圣朱砂痣。
真如不染七情六欲的神女。
“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
“如不断淫,必落魔道。”
又落下一行字。
洛云姝眉间越发沉静,一颗躁动的也得到了净化。
如果没有接下来——
“姝儿。”
只能勉强评价为“可看”的字迹上多出了扭曲的一笔,彻底不堪入目了,洛云姝却不见丝毫愠色,端坐桌前,当真像一樽瓷白的观音像。
一声低笑在身侧响起。
“字真丑。”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士可忍孰不可忍!
洛云姝“啪”一下用力将狼毫笔拍在书案上,好容易维持的端庄随着这一摔笔的动作彻底裂成碎片。
瓷观音的外壳碎裂,只剩一只眸中燃着怒火,目露杀气的桃花妖。
“姬、君、凌。”
洛云姝倏地立起,但姬君凌实在太过高挑,负着手悠闲地立在她跟前,眼底藏着兴致盎然的笑意。
“怎了?”
高挑身形给了他天生的从容,倒显得她是在猛虎跟前舞动的幼蛇。
洛云姝坐下来,咬着后槽牙幽幽道:“别太过分。”
“怪我,出言不逊。”
姬君凌淡然的腔调里只有一星半点的恭敬,他在她身后俯下身,抽去被写坏的宣纸扔去,摊开一张新的,再握着她的手一道执笔。
“您恐怕还不知道,晚辈尚未弃文从武之时,也曾‘一字千金’。”
卖弄。
洛云姝敷衍地“哦”了一声。
他开始带着她的手,像教小孩子习字那般,带着她勾画。
是方才她写的那行佛经。
但此刻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吹得人心不在焉,身子也发软,想起昨夜藏书阁里的疯狂。
这由他握着她手写出的佛经尤其刺眼,每一个字都像马上要张开口,阴阳怪气地嘲讽她意志不坚定。
那行字又乱了,两个人也写着写着写到了榻上。
对这种不需要给任何承诺的状态,洛云姝还算满意,偶尔也会忍不住调侃姬君凌:“你就不怕那些古板的族老知道你常流连山庄,让你到姬家列祖列宗面前反省?”
姬君凌点了点她肩头:“他们的规矩只能压制可压制之人,姬家本是书香门第,多出文臣,我的大司马之位虽离不开姬家栽培,但军功和兵马却是我这些年亲自打下来的。”
“狂的你。”调笑虽调笑,洛云姝也不得不承认。
他有狂妄的本钱。
然而话音方落,听到外面似有人声,洛云姝本未多想,季城匆匆在外叩门:“长公子!”
姬君凌稍凝了眸。
洛云姝亦倏然从他身上爬起,撩过外袍披在身上。
季城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