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质易碎品,放手就会碎掉。
“不行”,半霎,耳边传来男人执拗地叹息:“我不能放,放开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他下巴在她肩膀上又蹭了蹭,像是一只流浪许久,委屈巴巴的萨摩耶。
苏予笙无言,知道他是真的醉了,不然以他的骄傲,绝做不出这种在酒店门前死抱着不肯撒手甚至还带着几分少年执拗地举动。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嗤笑着问他:“你不放开,又能抱到什么时候呢?”
就像一段感情一样,总是会累会疲惫会自顾不暇,最后分开收场。
第89章
哪怕当第三者也愿意
男人懵一下, 一贯棱角分明潇洒肆意的脸上出现了难受和挣扎的表情,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抱着她不松手,眼神中透出孤绝, 仿佛哪怕地球就此爆炸, 他也不会放开。
“能抱多久就是多久, 我不会再放开你, 除非我死了。”说到最后, 因为醉酒有些断断续续不清晰,可语气依旧毅然决然。
“阿笙”,彼此之间离得很近, 温度相互侵染,男人混杂着酒精味道的温热气息挥之不去, 他抱着她在耳边呢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把她拥地很紧,眼角红了一片, 半霎, 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她的脖子上, 她身体跟着一颤,瞪大了眼睛, 几乎不敢相信。
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 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浓浓地鼻音里带着低低的哀求:“阿笙,我求求你……”
苏予笙愣在原地, 如遭雷击,心跳地飞快,大脑一片空白。
她太了解沈言非,知道他是个纯纯的硬骨头, 不管是曾经在学校外面的巷子里以一抵七跟校外那些找茬的混混缠斗,还是被经纪公司以封杀为要挟,他都骄傲且淡然,身形挺立如松柏,不曾弯过一次腰,不曾求过一次人。
说出“求求你”三个字,几乎让她产生幻觉,感觉像是在做梦。
更让她震惊的是,他竟然哭了,这个平日里矜贵冷漠到哪怕出车祸被撞断几根肋骨眼睛都不眨的男人,竟然哭了。
要不是脖子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沈言非,不要这样……”许久,她轻叹一下。
如果一切皆是误会,误会解开各自离开就好了,没必要为她流眼泪,没必要求她,不需要弄得这么狼狈卑微。
“不要”,男人喝醉酒之后格外执拗,皱着眉,把她死死的嵌入怀中:“我不要跟你两清,你也别想甩开我,要么我们重归于好,要么我们纠缠一生!”
“总之,谁都别想放开谁!”
苏予笙深深叹了口气,思绪忽然回到一年前的生日那天,那时他们还在一起,他推掉了当天所有的工作,特地陪她过生日,餐桌上蜡烛烛光跳跃,她悄悄望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他嘴角抿起清浅的笑意,正专注地回望着她。
于是她不再犹豫,一口吹灭了所有蜡烛,闭着眼睛虔诚许愿,希望他们能心意想通,永远在一起。
想来觉得有好笑,无论她想得心意想通永远在一起,还是他说得纠缠一生,似乎都是不分开的意思,殊途同归。
换作一年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从前许过的愿,会以这种方式实现,曾经心心念念的东西,由他亲口承诺给她,她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要。
一种别扭感浮上心头,她抿了抿嘴角:“纠缠一生?”
“如果我跟别人在一起了呢,你还要继续纠缠吗?”
男人一怔,用力甩了甩脑袋想保持清醒,一双眼睛却先红了,心里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敲击,五脏六腑都在痛,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云淡风轻地说和别人在一起,什么时候她开始悄悄计划着没有他的未来。
似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他紧紧拥着她,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回头看,自己却在背对着她的地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