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伢子,我们太能吃了,他们养不起我们了,这你总能听懂了吧?”
“啊?那我以后少吃一点。”
“行了,你那么小的肚子能吃多少?还不赶紧去洞天里练习丹道”
“这个月宗门给我们的配额时间已经没有了,进不去了,师傅。”
“那就去练剑!”
“师傅啊”
“又怎么了?”
“有人敲门”
“道祖他奶奶的,还敢找上门来?给我抄家伙!”
“师傅,师傅!”
“鬼吼鬼叫的干什么,你小子是不是又闯祸了?!”
“不是,我我晋升序列了!”
“真的假的?”
“真的!”
“好小子,不愧是我孙鹿游的徒弟。”
“嘿嘿。”
“来,这个东西给你。”
“长命锁?师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懂个屁,记得以后随身带着,吃饭睡觉都不能脱下来,知道了吗?”
“记得了。”
“师傅啊”
“嗯?”
“下雪了。”
“我没瞎。”
“您看这些雪花像不像雕版符篆?”
“我没钱。”
“您可是堂堂斗部主官啊!”
“臭小子,你想说什么?”
“上次我和师兄们一起跟其他部的人约架,结果还没靠近就被别人用符篆砸了个鼻青脸肿。”
“笨!谁让你们跑直线了,迂回掏他们的屁股不会吗?”
“别人屁股上也有符篆呀”
“谁家子弟这么有钱?你给为师说,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要医药费。”
“师傅”
“行了行了,看你那模样,为师跟你开玩笑的,你看看这是啥。”
“飞剑?!”
“对喽,它叫撞渊,以后再跟别人打架就拿剑捅他们!”
“好咧!”
“师傅,为什么咱们斗部的人越来越少了?师兄弟们都去哪儿了?”
“乞生啊,如果我让你去跟随其他部修行,你愿意吗?”
“不愿意。”
“为什么?”
“咱自己有家,为什么还要去别的地方?”
“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不是长生吗?”
“对啊,但我叫乞生嘛,以后您成仙了,我跟您求就是了,难道您还会不给我?”
“臭小子,能不能有点骨气!”
“师傅啊”
“嗯?”
“斗部就算有天只剩下咱爷俩,其实也就够了,对吗?”
“是啊,人少清净。”
“别丧气嘛,师傅你看这是啥?”
“这么多符篆?!你小子抢天师府了?”
“嘿嘿,这里面有一部分倒真属于一个姓张的小子的。”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天师府的人你都敢打?”
“师傅有人敲门。”
“说我不在。”
“师傅啊,我这次在重庆府遇见了一个武序。”
“怎么,打输了?”
“没打,他人还行。”
“那交个朋友也不错。”
“师傅啊,我出发去倭区了。”
“知道了,早点回家。”
“师傅,我回不去家了。”
往日画面一帧帧流淌过眼前,一寸寸积压在陈乞生的心头。
“老头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个地仙席位,你们张家想拿走就拿走吧,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平静的目光透过垂落的乱发,直勾勾盯着那道站在逐鹿台前的身影。
龙虎山天师府传人,道四幽海羽客,白玉京地仙八十四位,张清圣。
“为什么?为什么!!!”
质问的音调一声高过一声,到最后几近声嘶力竭,在寂寥空旷的街上不断回荡。
铮!
飞剑撞渊从陈乞生身后愤怒冲出,裹挟的劲风在街面上犁出一条深深沟壑,砖石起卷,拖拽在焰尾之后,宛如一条呼啸尘龙,声势骇人。
“龙虎山‘斗部’主官孙鹿游,道号玄斗,因触犯门规被天师府羁押,在押期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张清圣话音冷冽,身形岿然不动,身后两枚符篆兀自祭起,对着袭杀而来的撞渊喷出炽热炎柱。
呲!
两相碰撞,撞渊仿佛陷入一片泥沼之中,不断奋力挣扎,却始终再无法寸进。
嗡
剑尾的黑色焰光在火焰的冲刷下快速消泯,一道细碎的裂痕从剑尖浮现而出,眨眼间蔓延整个剑身。
“闭嘴!”
陈乞生发足狂奔,道袍双袖炸为齑粉,露出两刻满细小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