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施密特轻蔑地挑眉。
斯派罗一个头两个大。
施密特是欧洲军方总司令,近期在跟国会打交道,根本不是幻影赌场能得罪起的人。且他有一个癖好,赢不行,输更不行,只要求玩得尽兴,不尽兴就要砸场子。
来赌场的多半是为钱,能有几个真正的亡命之徒?
斯派罗面露难色,只得附到施密特耳边简要说明陆霜的战绩。
视线落到桌后的年轻人脸上,施密特冷哼一声,余怒未消。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趁早滚回你妈怀里吃奶吧!”
陆霜平生最恨别人骂娘,闻言不由脸色一沉,敛起微笑:“施密特先生,先来玩一把?”
他打个响指,身后的工作人员上前,将刚才赢来的所有筹码哗啦啦一声全倒在桌上,堆成小山。
“这是我今天晚上的收成,”陆霜说道,“赢了,都归您。”
这才九点,距离赌场开门还没几个小时,他已经赢走六位数美元的筹码。斯派罗恨得牙痒痒。
施密特打个酒嗝,看都没看一眼,懒洋洋地问:“小伙子,你想要什么?”
陆霜笑笑,向他身边的副官指道:“我看他那把军刀不错。”
斯派罗眉间一跳,猛地意识到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这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明明手无寸铁,却胆大包天,张嘴就要副官配备的军刀。总司令的副官至少也是个中校,要是真输给普通人,一个字就够崩他千百回。
满室阒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陆霜双手抱胸靠在椅背,言笑晏晏,模样跟在阎王面前脑袋摘下来当球踢没区别。
施密特双眼微眯,望着这灯光下年轻人锐熠生辉的长眸。几十年战场、政坛与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他嗅得出那种熟悉的气味。
亡命之徒的气味。
亡命之徒有两种,一种是迫切地想毁灭别人,一种是迫切地想毁灭自己。
这年轻人属于后者。
“可以。”
施密特陡然扯开嘴角,一笑。
“你还挺识货。”
这是钢鹰c-26军刀,是一种制式甩刀,民间又名“蝴蝶|刀”。作为世界几把顶级军刀之一,它使用高强度昂贵不锈钢制作,经过特别热处理工艺,完全不会卷刃或钝化。
而陆霜指定的这把刀更是由欧洲军方特别生产制作,与普通制式天差地别,只有高级别军官才能配备。
“21点?”他笑眯眯地问。
施密特懒洋洋地望向斯派罗。斯派罗立即会意,亲自坐到桌边当荷官。
任他如何身经百战,洗牌的手仍止不住微微颤抖。施密特自然是惹不起,但这神秘来头的小子既然口出狂言,八成也是哪家全球顶级权贵的公子。
斯派罗预感到,今晚的局面可能很难收场。
第一轮发牌结束,各家翻开自己的明牌。
施密特坐庄,一张3。陆霜一张4,一张5。
两人都没有大牌。
陆霜将面前所有筹码推到牌桌中央:“all 。”
经理在一旁殷勤地倒酒,不由也暗暗捏一把冷汗。
施密特不以为意地笑笑。陆霜抬手:“拿牌。”
第二轮发牌结束,他继续抬手:“拿牌。”
斯派罗忍不住擦擦冷汗,抬起眼皮,狐疑地望向他。
他总不可能每次都小吧?
连要三轮,陆霜才停牌。
他手中四张牌,一张4,一张5,一张7,一张4。刚刚好卡在20,确实没爆牌。
陆霜神情自若,抬眼笑看施密特:“请。”
施密特翻开暗牌,一张9。
满场惊叹。局面对施密特并不有利。
除非他能刚好摸到21点,否则他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平局。
施密特一言不发。他伸出手去,从牌堆里摸出一张牌,缓缓翻开一角。
陆霜向后仰,单手撑在椅背上,胸有成竹。
施密特脸色铁青,将牌甩在桌上。
一张q。
22点。庄家爆牌。
陆霜眉开眼笑:“施密特先生,您输了。”
施密特没有说话,淡淡地瞟一眼副官,身形凝定如山。
副官走到陆霜身旁,手按腰间,不怒自威。
腰间不止有军刀,还有枪套。
斯派罗张张嘴,欲言又止,冷汗涔涔流下。比起施密特对自己这个荷官的迁怒,他更害怕这来头不明的小子血溅赌场。
他到底图什么?
先是不请自现,在大厅爆杀全场,显然是有备而来。可斯派罗这段时间跟其他赌场的老板通气,谁都没听说过国际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最离奇的是,施密特先生竟然会答应他的要求,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豪赌。
军刀铿然一声,冷锐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