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而言还有用处,在不危谋社稷的情形下,秦玅观倒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说,太傅回京路上病了。
谢陛下关怀,是去时路遇暴雨,渡完江病了一回。回来将养几日就能大好了。
唐笙入殿时,秦玅观和沈长卿正吃茶谈天。
陛下面上挂着笑,面色瞧着都暖和了不少。沈长卿同她谈论吃茶门道,接的话的都是唐笙从未听过的词句。她们会心一笑,似是都认可彼此的说法。
方汀帮唐笙传唤了声,秦玅观微颔首,唐笙方才步入内殿。
沈长卿不是皇室中人,不受朝官跪拜,唐笙行礼时她起便身,安静等待。
微臣唐笙,谢陛下恩典。
知道了,下去罢。
她们的对话仅有这两句,唐笙退出时,秦玅观又唤沈长卿坐下了。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唐笙只知道自己站在中庭的太阳光下晒得有些眩晕。
唐大人。方汀追了上来,您记得到吏部去领新腰牌,明日起,您就该到通政司理事了/
方汀话说得含蓄,唐笙却听出来了她的话外音她在告诉唐笙,日后她作为朝臣就不必值夜,也不必为秦玅观请脉了。
她如今已不是那个宣室殿当差的小宫女了,掌事不过五品,见她也是要恭敬行礼的,有些得罪人的话自然也不能说得太明白。
唐笙知道了,多谢姑姑提点。唐笙向方汀道谢。
方汀躬身,目送她离开。
方才殿钟那场景她也见着了,隐隐觉得这次她们的别扭同往日不同了。方汀叹了口气,心道,这都什么事啊。
通政司衙门在外禁宫附近,从宫外过去当差反而比从宫内过去要近。
唐笙回了耳房,开始收拾自个的东西。
照着眼下这情形发展,秦玅观疏远她是迟早的事,这耳房她大概住不了多久了。
唐笙从架上的杂物开始收起,收着收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用手背抹掉,整理物件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本来在想怎样将必要的东西先带走,想着想着思绪就放空了,脑海里又浮现了谢恩时的场景。
秦玅观对召见沈长卿时总是带着笑意的,又是赐座又是上茶,见着她却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唐笙就像是闯进了一个融洽的世界,自己成了最违和的存在。
她们之间很有共同话题,沈长卿能接住秦玅观每句话,从不会惹怒秦玅观,既有能力,又有家族撑腰,像她这样的人才会成为秦玅观的臂膀。
唐笙叩首的那一瞬,难过无以复加。
眼泪越落越多,唐笙痛恨连眼泪都无法控制的自己,急得想要扇自己巴掌。
置物架空置了,唐笙转而收拾起书案上的东西。秦玅观赏她的,在案边摆了一溜。唐笙很是犹豫,拿不准要不要将这些东西带走。
思来想去,唐笙还是决定带走。
这本就是皇帝对于臣子的赏赐,都是她自个挣来的。留在此处反倒像是自己在和秦玅观怄气。
秦玅观自始自终都未承认过她们的关系,唐笙作为一个臣子,没有理由同皇帝怄气。
烧毁了的画、玉茶盏、扳指所有与秦玅观沾边的东西都被唐笙塞进了褡裢里。
她本想连铺盖一起卷走,思忖了许久却又放下了。
整个耳房里只剩下一床铺盖和唐笙曾经熬夜搜罗整理的药方。
方十八下了差来寻她,赶巧凑上唐笙搬家,充当了一回苦力。
唐笙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痕迹本就不多,两个人搬了一趟便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