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中间那个凹槽里,加满水,用木头搅拌,撇去浮渣,再过滤。
这工作比一开始砸土块繁琐多了,一直到阿姨过来喊他们吃饭,那五袋高岭土也只弄了一小半,根据谢斋舲介绍,等过滤完成之后,还要把泥浆用细绢袋装好,渗水,再压成泥块,然后再加水,开始和面。
这五十袋全部弄完,估计得半个月。
这是涂芩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情,三月的天,外头春寒料峭,仓库里头开着地暖却又闷又热,谢斋舲在里头待了大半天,腰都没有直起来过。
他耐心好到出奇,进入工作状态以后仿佛整个人都和世界脱离了,静得可怕。
但是……
涂芩把脑子里的制陶流程清空,绕回到最初的脑回路。
他到底在为了什么道歉?因为不小心触碰到她道歉?可他们都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碰的,先碰了头发再碰了耳朵。
那就是因为故意碰她道歉?
那就是真的有病了。
涂芩翻了个身,拿出手机,时间不算太晚,她在想要不直接问问他,反正是他先开的头。
但是……
涂芩又把手机放下。
她想要问出什么答案?
她是不是隐隐在害怕,谢斋舲的抱歉,是在为他们那一瞬间的暧昧气氛,是在为他的动心道歉。
抱歉,他动心了。
抱歉,他不会再有下次了。
因为,她会因为对方动心了就离开,因为,他用那么哀伤的语气告诉过她,他害怕离别。
涂芩锁了屏,把手机丢到一边,在床上打了个滚,盯着工作室客房的天花板。
雪白的。
这房间真的不错,双人床,房间里有地暖和空调,一张书桌,速度时快时慢的无线网,据金奎说是特意从隔壁县拉过来的网线,容易抽风但是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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