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桌角震动,陈昼依旧趴着不动,乔森终于相信,“看来真的醉了。”他看了眼手机来电,显示——念念。
迟念一口气上到三楼,服务员迎上来,她急声问:“303在哪?”
电话刚挂断十几秒,门就被敲响,郑彦泽喊了一声请进,门马上打开,冲进来一个职业打扮的女孩。
乔森上下打量她,憨憨一笑,“你就是…”
迟念看都不看他,径直冲到趴在桌子上的陈昼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问:“陈昼,你还好吗?”
郑彦泽终于知道乔森为什么挂完电话说她生气了,她看起来的确很生气,甚至可以用炸毛来形容。
他站起身,给乔森一个眼神,对方秒懂,“没事儿,我们扶他下去。”
迟念想到出差那次,陈昼在酒会上被人灌倒,要不是她及时出现,他指不定被人带到哪里去呢。
这次也一样。
眼前这两个人挺清醒的,一看就是故意把陈昼灌醉,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迟念拉着脸,把陈昼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力一提,男人软绵绵地站起身,全部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乔森的手尴尬地晾在半空,过去帮忙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他干笑一声,“三层楼呢,你扶不动他,还是我们来吧。”
迟念架着他走了两步,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
郑彦泽和乔森见她这样,后知后觉好像有点过,怀着愧疚的心理,拉开迟念,一左一右地架起醉酒的陈昼。
迟念皱着眉看他们。
郑彦泽诚恳地道歉:“真对不起,我们把他送到车里,之后就麻烦你了。”
迟念本来对他们没有好印象,以为是工作相关的恶意灌酒,结果突然给她道歉,倒不知道怎么回应好。
两个大男人速度很快,她跟在后面,沉默着走到车边。
郑彦泽把陈昼安置在副驾驶,还贴心地把安全带系好,抽身前,小声耳语:“你小子,运气不错!”
乔森站在车前,在迟念疾步走来的时候,特意凑过去说:“我下个月结婚,到时候你们一起来。”
迟念莫名其妙,心想,我们认识吗,就让我随礼。
可他邀请完就退到台阶上,做出送别的样子,她不想浪费时间,只好咽下这句带刺反问的话。
黑色奔驰为了照顾醉酒的男人,一路行驶平缓,停在公寓楼下后,她解安全带的时候猛然想到,不知道他住哪栋啊!
男人双目紧闭,靠在副驾驶,头抵着车窗,脸颊泛红,这一路都没发出过声音,迟念探过身去。
她轻拍他的肩膀,“陈昼?”
没有反应。
她再次,“陈昼,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住几栋几层?”
男人的睫毛动了动,艰难地转头过来,眼睛依旧紧闭。
他声音暗哑,“你是谁?”
她愣了一下,“我是迟念。”
过了几秒,他嘴唇翕动,她把耳朵贴过去,听到一串数字——八栋三单元1502。
她默背之后,下车绕到副驾驶,解开安全带,把人从车上扶下来。
这次明显比出差那次喝得多,上次她也是半背半扶,虽然也很累,但是和这次比,只是洒洒水。
她架着他下电梯,看到1502的门牌时,恍惚看到了佛祖。
差点累断气。
本就没吃饭,空腹跑了这一趟,眼前一黑又一黑…可是,还有最后一道关卡,他的门是密码锁。
她咬紧牙关,“密码是多少?”
男人的唇就在耳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他“唔”了一声,又问:“你是谁?”
她的耐心消耗殆尽,暴躁地说:“迟念,我是迟念!”
话音刚落,就听他说:“2580。”
迟念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按下数字,门咔嚓打开,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送到卧室,她也瘫倒在床边。
上气不接下气,缓了一会儿,世界还是重影的。
口干舌燥,想喝水…
她身体不停地抖,胳膊费力地搭着床沿,慢慢转过身,变成跪姿动作,准备用手掌撑着床沿站起来。
浑身酸痛,她得稍微缓一会儿。
陈昼的脸在半米外,他侧身躺在床边,头搭着枕头一角;因为醉酒,脖子,耳朵,甚至眼下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迟念视线下移,发现衬衫的扣子只解开一颗,他躺着的姿势导致第二颗扣子紧紧勒着喉结下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看起来很不舒服,她想,要不要帮他把扣子解开啊。
心里还在犹豫,手已经伸过去了,指尖刚碰到扣子,就被一只燥热的大手抓住,她吓得抬头,正对上一双微红的眼。
陈昼虽然睁着眼,但是眼神没有对焦,好像看不到她。虽是醉酒状态,但力气却很大,迟念努力了两次,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