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并捕捉到他们对话的一些言语后。
苏寒山缓缓吐了口气,退到禅房中间,脚下不丁不八分开,双手如抱大球,如戏水波,肢体舒展,行云流水的打起一套掌法。
这套掌法,初时好像沉缓柔和,但一晃眼之间,他双臂所过之处,忽然留下一道道残影,接着是整个身子挪动间,都有幻影分身的奇异错觉。
当他绕着禅房边缘走动,姿态显得越来越轻灵,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变得像是有十几个苏寒山,同时在这里演练掌法,每一个身影的动作、动向,都有不同。
而在这些身影围起来的中心区域,空气晃动着,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球体。
球形气团旋转不休,逐步膨胀,最后竟然达到一人多高,诸多泛白的气流缠绕在其表面,呼呼有声。
苏寒山之前那一个多月,抓紧最好的年华修炼空中法,淬炼自己的内力,内功的强度、品质,果然又有长进,但是空中法里面的很多招式,他还没有办法在实战中施展出来。
比如现在他所用的这一招,每个步骤都揣摩详细,已经练到有九成以上的成功率,可是施展的过程,需要的时间还太长,在孤身实战中,几乎不可能有人给你这么长的时间积蓄罡风气流。
但世事无绝对,这一招用在今天,用在此地,用在苏寒山勘察算计过的场景之中,却是刚刚好。
以整个身子的移动,带动气流更激烈的变化,分分合合,震荡归纳,积蓄到逼近自己当前承受力的极限。
此招正是……
空中纯阳,离合并流!
第69章 金鸡宝钟
客厅大堂之内。
欧阳谷悲怒万分,慢慢跪在自己儿子的尸体旁边,嘴唇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谁?”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吐字异常的艰难,好似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到底是谁杀了我儿?”
旁边捕快已经问过欧阳家的人,报给石壕县令。
石壕县令摸着胡须,走到欧阳谷身边,低声说道:“恐怕是铜剑狂狮,你们跟他们翻脸了?”
欧阳谷豁然抬头,双眼瞪得宛若铜铃,盯着县令。
“不可能!”
他喃喃说道,“一顿饱和顿顿饱都分不清吗,那些人,不可能那么蠢,没理由这么做。”
土匪今晚抢了欧阳家,固然比抢商良坊所获更多。
但商良坊那边的人性子与欧阳家不同,桎于国法,不可能跟土匪合作,经此一遭,石壕县令和欧阳家,也将与土匪翻脸,以后铜剑狂狮这伙土匪,在石壕县还能捞到多少油水?
难道又要跑到别的县去,从头开始吗?
而若谭英他们跟欧阳家继续之前的合作,以后就能形成稳定的关系,多次累加起来,远比今晚所得更为丰厚,还将得到官府方面为他们提供隐性的庇护、便利。
山阳郡这么多年,土匪和官府之间心照不宣,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
谭英他们这些山阳郡的土匪,应该是最懂这个道理的。
欧阳谷心乱如麻,但看着儿子残缺的尸体,悲痛和恨意已经淹没所有的杂念。
“不管是谁,不管是谁,我都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家,杀了他们三族,为我儿子报仇……”
欧阳谷泪湿衣襟,跪坐在地,抱起尸身,仰天大吼,“我儿啊!!”
欧阳陶也在旁边垂泪不已。
石壕县令正要说些什么,忽觉门外风声大作,抬头看去,院子里却又不像刮了大风的模样,不禁目露疑惑,仔细辨认风声所在。
他的目光,逐渐转向客厅大堂旁边的墙壁。
周围的捕快们注意到县令的视线,也都将目光投向那边。
县令抬起手:“那……”
轰!!!!
剧烈而突兀的一道轰鸣声,毁灭了他的话音。
那一整面墙壁,陡然被炸成齑粉,烟尘暴散,巨大的气团滚动狂鸣,杀入客厅大堂。
整个客厅大堂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一刻颤抖起来,地面微震,柱子摇晃,屋顶崩裂,漏下月光。
欧阳谷离那面墙壁是最近的,猝不及防下,发出一声暴吼,挥掌轰向那个气团。
他的功力达到气海三十转以上,虽然年老,但这么多年以各种药物滋补,内功没有半点退步,反而还更见老辣圆融,气海六诀已经参悟到震字诀。
可他如今是跪坐在地,单掌还没来得及运足十成功力,就已经撞到了那个气团之上。
仅在那一刹那,他的脸色就出现剧烈的扭曲,拉伸,膨胀起来。
只听“轰!”的一声,他整个人,包括他怀里的那具尸体,还有站在他身边的欧阳陶,都炸成了大蓬血色的雾气粉尘。
那石壕县令面露惊恐之色,手往自己胸口一拍,身上蓦然间燃起一层金黄色的光焰,如真如幻,焰色飞腾,化作一头猛禽,在他头顶三尺,振翅抖羽,引吭高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