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上,努力的分散注意力,以便忍受着身阵阵上袭来的痛楚。
可是病房里又能有什么新鲜玩应儿?
四四方方的白墙都快被她给看穿了,不知为何,这间房里的每个病人好像都没有人来看望,每人床头的小柜上自然什么都没有,几台病床上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面部烧伤,多多少少缠绕着纱布,她看不清他们的脸。
是还没过危险期所以禁止探访吗?赵红梅心里嘀咕着,她觉得那起码也要允许几个人的家属过来看看吧,不然他们的家人得有多担心啊!
她忽然有点头晕,眼神一虚,在这虚光中看见了很多不同的影子。
她看见了自己第一次带母亲来检查身体时候的样子,由于搞不清楚医院的结构,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找人问,一侧扶着虚弱的母亲,另一侧手里紧紧攥着挂号的单据,站在大厅里缓缓前行,左顾右盼,一脸的迷茫。
她看见了病床上的母亲,那时母亲已经瘫痪了,她每天上班前、午休、下班后,一日三趟的来照顾母亲。母亲是一辈子的教师,要强,晚年却连自己如厕都做不到,只能依靠着女儿照顾。
她记得有一天,母亲嚅嗫着嘴唇,艰难地说:“咱别治了,要花好多钱……”她捂着嘴巴,更加艰难地说:“妈,你一定要撑下去,别想那么多……”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母亲像是哄着她一般,笑了笑:“好,我一定坚持着,妈还要帮你带小外孙小外孙女呢。”
她看见了那次赵越半夜突然发高烧,呕吐不止,她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好,把赵越抱来了医院,病床那么大,赵越却那么小。小小的孩子手上的血管难找,还不能够在手上打针输液,就打着头皮针,眼皮闭着,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看着瑟瑟发抖又没法抱起的自己的孩子,她想起人体的冷热是相对的,一般与环境的温度相差越高就会越冷。可是她摸摸赵越的头,可能是药水太冷了,表面上还是冰冰凉凉的,她不懂得,她把输液管的一部分含在嘴巴里,双手贴在赵越的额头和后脑,焐着小脑袋,希望能让他躺的舒服一点,也希望能把自己的体温传给自己小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