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不见踪影。
他下意识的拔腿就跑,不管哪个方向,他的目光四处扫射,搜寻着一个藏身之处。
他不敢回头,身旁逐渐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每到一个拐角就不带犹豫的跑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逃过了身后重重的黑影,扭头一看已经不知道身处哪个位置。
的确良跑久了以后突然停下,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他一闪藏在一个巨大的铁皮板子背后,蹲在地上,努力平复着自己。
耳膜里砰砰的响着,伴随着狂跳的心脏,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冲上了脑门。
怎么回事?猴子他们几个人不是在外面望风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拿手电筒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突然就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微微侧过头,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试探着从铁皮后抽身出来,蹲在黑暗里确认了四下无人,才站了起来。
沿着陌生的厂房走着,一排排,一座座,像是走在迷宫中。
夜深露重,他感到有些凉嗖嗖的。
走了一段路后,他终于找到了一点熟悉感,旁边正是他父亲年轻时工作过的翻砂车间,他忍不住在车间门口伫足,凝视着这座四四方方的建筑,亲切和熟悉的感觉竟油然而生。
“咚——咚、咚、咚”打更的锣声响起,一快三慢,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的确良衬衫的影子应时的消失了,他听着锣声逐渐的飘远,依然走向了原定的方向。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厂里偷废料了,自从两年前和父亲决裂以后,他就搬到了林城边缘一间废弃多年的无主平房里住着,后来和一帮无业青年混在了一起,成天靠着向初中生要点保护费生活。
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手里一直没啥钱,当他们听说有人专门高价回收炼钢的废料时,简直两眼放光。
这帮曾经的职工子弟借着从小生在厂区长在厂区的经验,每次都卡着合金厂向外界交完货的那段时间进厂,每每运输钢铁的火车驶向远处,他们就知道是动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