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视频文件,他扫了一眼本想删除,但看到标题:送给rng。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但那个人已经伏法受诛,或许是定时短信。他躲进卫生间打开视频。视频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他却感到时间的烬灭,一分钟的时长压在他的肩上,邱烟所说的永远如青松般挺拔的肩背垮了下去,永远冷静不畏霜寒的嗓音发出低泣。
这一分钟的时长被一个人的丧生和血液浸泡得面目全非。
松益年头重脚轻地推开松玙的病房门,看到小儿子天真烂漫的脸庞,像是没经历过离别与生死的绝望。
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又反驳自己:小环是哭得最凶的。
“爸爸,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小儿子的声音清脆。
“你的头受了伤……”松益年坐在他身边的椅子里,迟疑道。
小松玙摸了摸自己的头,疑惑道:“怎么会?那这样的话妈妈是不是就不能带我去动物园玩了。”
“小环?”松益年感到了违和感。
“爸爸,妈妈去哪了?”
松益年猛地清醒,仔细地观察小松玙,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雾霾,与阿烟的眼睛一样漂亮。
“小环,爸爸突然忘记了今天的日期,你还记得吗?”
小松玙点头,快乐的说着:“今天是7月18号,星期六!妈妈答应我钢琴课下课后就带我去动物园。”
松益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今天是7月22日,18日是他们被绑架的那天,也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应该是逆行性遗忘,患者回忆不起在疾病发生之前某一阶段的事情的遗忘症状。现在所看他只是忘记了这五天的事情,人有时候太过痛苦便会用遗忘去逃避。”心理医生顿了顿,想到这个小患者只有六岁,连记忆都不完全会记得,会有什么样的痛苦迫使机体生出保护机制。
“其他便没了,体检和心理报告单表示他很健康。”心理医生又说。
送走心理医生后,松益年回头看老大、老幺并排坐在沙发上。老幺荡着脚快乐的吃糖,大儿子正在给他读故事。老二和珊珊被送到爷爷奶奶家借住了。
“爸爸,妈妈又离开家出去玩了吗?”小松玙清脆的声音响起,眼睛干净、不见一丝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