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我就像是你的情人一般,爱但不会带回家,但我这么想也确实是恩将仇报——你确实真切的拯救了我。”
祁扰玉在云城生长了28年从未离开过。他的所有幸与不幸、喜怒哀乐全都融入云城的历史。再次失去父母,也因早已成年而不可能再被收养,他又一次失去了家人。
他不是小羊,他的未来早就在时间的洪流中化为虚无。唯一能支撑他走下去的只有那缥缈的四字——长命百岁。他绑着这根过于缥缈的绳连接他与人间,决心赎罪,决心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直到第八年,他28岁。他在踽踽独行的八年后,有人在绳的另一端注视着他。
然后等待,然后被爱。就像他年少在天台上看月亮,那么明亮,那么圆满,好像可以触手可及,好像可以窥到那边的人间。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爱、家人、更多的朋友。”祁扰玉又说着,像是一个被父母给予了期待已久的蛋糕而满足的孩子。
“扰玉,你是我的爱。”松玙说话时收紧了拥抱他的胳膊,“我以前对你做了不少混账事。”
这个人太好了,他所经历的苦难从未教会他怨恨,相反教会了他温柔、感激、无言的凝望等待和坚忍。
祁扰玉说:“没有,只是我们互相不坦诚的小小代价。”
松玙说:“我们会一起长命百岁。”
上天用洪水淹没人间,他们躺在唯一的方舟上,彼此失而复得。
楼上的屋子已经翻修得差不多了,只差把家具搬进去了。余文述闲得没事非要看装修成什么模样。
松玙被他晃烦了,只能烦躁地领他看房子。但这也是松玙第一次见半成品是什么模样。
余文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又无言地凝望墨绿的墙纸和半墙的木饰面,回头又瞥到桌子上绿色台灯。他无解地问松玙:“你们是要在中情局工作吗?”
松玙拍了张照片发给祁扰玉,问他有没有穿越民国的感觉。他听到余文述的问话,理直气壮道:“对,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余文述就当听了个乐子:“不过这两层是正好都是你们的家,为什么不打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