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十四碗!”
那么多呀?沈渺呆了呆才一拍大腿,往灶房跑去:“等等,我去瞧瞧还剩多少个面饼,我记得今儿一早好似才炸了七十块呢。”
打开橱柜一看,数了数,幸好还够,还剩十五块。
没想到方便面卖得这么快呢!等晚间都不够卖了,一会儿可得再炸一批来,那个炸面的油她还留着在锅里沉淀呢,但不能再炸了,一会儿谢祁走了,她便准备收起来,重新起一锅炸。
炸过一次的油,沈渺一般都会再利用。炸过的油并非就不能吃了,只炸过一回,油还清澈,底部只是少量油渣沉淀,便只需弃用下面那部分带渣子的浑油即可。
但炸过的剩油更容易酸败,最好不再用于高温烹制了,沈渺一般用来包饺子、包包子,或是做面做馒头时,有时需要在面团外头抹油,便也能用上这个剩油,还能用来拌凉菜、或是炒菜前炝锅用。虽说炸面饼需要比较多油,但她因做面做包子多,还能利用也不算太浪费。
谢祁出门当然没有带碗来。沈渺想了想便裁开大张的油纸,将面饼、酱块、蔬菜包和卤蛋都分开包起来,最后再找来一个大藤编篮子,把十四块面饼和配料包都装了进去。
一个篮子不值得什么,九哥儿和砚书也算是她的伯乐了,送了也无妨。沈渺也算明目张胆地区别对待了,大多人要外带的话,她会给根麻绳捆起来。
对呀,方便面可以外带!
她怎么忘了这样好的商机!沈渺灵光一闪,又忙去济哥儿屋子里找到了他的笔墨纸砚,挽着篮子出来时,她眼睛亮晶晶的,微微仰起头对谢祁道:“九哥儿,能不能劳烦你帮我画个速食面冲泡流程图?我想贴在铺子里,这样人家若是买去了,我便让他依葫芦画瓢照着泡,便不用多费口舌了。”
这样的举手之劳谢祁自然没有不依的,于是沈渺口述,如何倒水、放料包、倒水、盖盖儿……他接过笔,沉思片刻便下笔了。
没一会儿便一幅幅地画出来了。
沈渺发现谢祁不仅字写得好,画画也是惟妙惟肖:第一幅图是两只手将干面饼从油纸包里拆出来,第二幅是两只手将干面饼往碗里放,第三幅两只手把酱料放入,第四幅是一只手捏着水壶往面碗里倒水,还激起了热腾腾的蒸汽;第五幅是在碗上盖上扁口盘子,第六幅是一个年轻的小娘子掀开盖子吃面。
她一路看到末尾,忽然觉得谢祁几笔勾勒出来的那小娘子还和自己有几分神似呢,意会地笑了。
这是她的面,谢九哥儿便画了她吃面的模样。
画完后,沈渺让他在每一幅小画旁边简短地标注小字,如一、放置干面饼,二,注沸水云云。虽然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字,但沈渺还是习惯写好,之后便将这“泡面教程”用浆糊贴在了还空着的墙面上。
有人不识字,也有人识字,在这个文盲占据大多数的时代,不识字的会下意识看墙上的图画,而识字的人一定会对有字的馆子更有认同感。
就好似她上辈子开了个私房菜馆,里头的装饰画也刻意都用的同一位画家的画,便有喜爱这位画家作品的食客常过来光顾,还会时常带朋友来。
砚书也高兴得不得了,在画画之前,他便主动接过了沈渺胳膊上挽着的藤编篮子拿着,后来沈渺与谢祁挨着作画,他便自顾自地蹲在那儿闻着篮子里炸汤饼的香味,一脸陶醉。
这东西一定好吃!如今还没煮开便已经够香了。砚书甚至还发现篮子里有掉落的饼碎碎,他用手指捏起来一小撮碎渣,放进了嘴里一咬,酥脆有声,自带麦香与咸味,炸得刚刚好。
好似不用泡开也很好吃呢。砚书抱着篮子美得摇头晃脑。
那头沈渺与谢祁也完工了,两人并肩仰头去看这墙上的汤饼冲泡图示,谢祁是看着最后一副画上吃面的小娘子下意识勾了勾唇,沈渺却在想,个高就是好,抬手就能贴,凳子都不用。
他视力也不错,没贴歪呢,正正好!
“又耽搁你了九哥儿,多谢多谢!我好似每回遇着你都要对你道谢,但真是多谢你了。”沈渺歪过头冲他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我这小铺子真幸运,才隔了没两日,又多了你的墨宝。”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因他而幸运,谢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我扶你,砚书!你扶那边,走吧!”
“啊等等,银钱还没算呢?”谢祁结巴了一下。
“一共两百一十文,给两百文便是了。”沈渺狡黠地眨眼,“免了十文,用来支付九哥儿的润笔费。”
谢祁被她逗笑,认真点头道:“好,日后只要沈娘子需要润笔,谢某都只收十文钱。”
那感情好呀,以后她过年写春联都不用花钱了[注]。沈渺得了便宜必然要卖乖,一把扶住他的胳膊:“一言为定,九哥儿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糊弄我。”
五月已经进了初夏,谢祁也已换了薄衫,因此沈渺的手搭在他臂弯,那热乎乎的掌心所传递而来的温度,似乎霎那间便穿透了他的衣裳、肌肤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