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尧忙不迭退出去。

他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脑袋，现在他确信自己的大脑一定出了问题。

否则他怎么会来这间病房比去自己母亲住的病房还熟练。

路昭轩听完他的话，拥着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要不要我去帮你约个心理医生看看？”

白尧犹豫片刻：“也行，你约吧。”

他也很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两人定下了时间，白尧便拎着饭盒去了医院。

白父嗅了嗅鼻子，不由赞叹：“这老母鸡汤味道不错啊，哪家店点的？”

白尧不满：“怎么就不能是我炖的？”

白父哼笑一声，丢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也对，自己那厨艺顶多饿不死人。

摸了摸鼻子，白尧老实承认：“好吧，是路昭轩让人炖的。”

对方找了位专做药膳的厨师，不仅仅今天的老母鸡汤，连之前几天的也是那位厨师做的。

“你就这么麻烦人家？”白母嫌弃，“人家小路那么忙，还要帮你操心这些。”

“他不多忙点怎么在你们面前刷好感度。”白尧小声嘀咕。

他还没和爸妈说自己和路昭轩在谈恋爱的事情呢。

一来白母如今生病，他怕说了会病情恢复不好；二来他从小到大也没展露出丝毫喜欢同性的意思，便总想着多铺垫铺垫再说。

却不知他的心思早就被对方看在眼里了。

白父和白母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朋友母亲生了病，路昭轩照顾得比自家亲儿子还积极，白母一个谈过恋爱的过来人，哪能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那些名堂。

她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白尧究竟什么时候才肯说罢了。

白尧在观察他们，他们何尝不是在观察路昭轩。

这一切，白尧自然一无所知。

他还在惦记着一会儿的心理咨询。

路昭轩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给他发了个地址，让他自己下午六点去见见医生。

地址倒也不远，就在隔壁的综合楼里。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白尧找了个借口从病房里面溜出去，径自去了心理咨询科。

许是临近下班的缘故，这边的人流量少了许多，空荡荡的候诊区里只有白尧一个人在这乱窜。

“怎么约的这个时间……”白尧嘟囔着，他连号都没挂上，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看看。

“你是白尧？”

白尧循声回头，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站在不远处，见他看过来便微微点了点头。

“我先去换衣服，你稍等一下。”

等对方换好衣服，手里转着车钥匙圈往地下停车场走，白尧才意识到他们看病的地点可能不在这。

“那不废话。”对方听罢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友情为朋友提供帮助。”

“你认识路昭轩？”

“不然呢，都下班了还被逮住让我给他小男友看病。”

路昭轩的这位医生朋友停下脚步将白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不出来哪有病啊。”

白尧：“……”

汽车停靠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医生朋友还在念叨：“要我说，喝什么咖啡，大晚上喝咖啡不怕睡不着猝死吗？”

“那换个地方？”白尧犹豫。

“奶茶店人太多了，总不能带你去开房。”对方瞥了他一眼，推门进去。

合着晚上喝奶茶就不会长胖？

白尧心里腹诽，路昭轩认识的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朋友。

好在这家咖啡馆规模挺大，有专门的小包厢。

医生落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苏，你叫我苏医生就行。”

苏医生从包里慢吞吞地掏出纸笔：“你先把你的个人情况跟我说说吧。”

从哪说呢？

就从第一次出差时开始说起吧。

白尧在肚子里简单打好草稿，将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盘托出。对面的苏医生戴着口罩频频点头，时不时在纸上记着什么，却始终一言不发，一个问题都没有。

说着说着，白尧也犹疑起来：“苏医生，你觉得我说的事情正常吗？”

“从故事性上来说逻辑不太合理。”苏医生闷闷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但这是现实，比故事魔幻的我见得多了。”

白尧：“……”

“开个玩笑。”

苏医生扣上笔盖：“这么短的时间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白先生，我建议以后你每周来两次，我会根据后续状况来制定对应的调理计划的。”

他在纸上写下联系方式递给白尧，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七点一刻，我先下班了。”

说罢，他冲白尧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收起包转身离去。

白尧看着他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