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铮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失笑道:“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不是你见不得人,是……”
她话说半截,没了下文,只是轻微地叹气,扶着车门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她一叹气,谈铮的心脏就跟着往下坠几分,但他知道这还不是追问的时候,便没有让她瞧出端倪,起身帮她开车门,温声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祁纫夏坐进车里,把车窗降下来,抬眼望着他,目光里似有千万句。
谈铮弯下腰,手伸进车窗里,为她拨开鬓边的碎发,同样的欲言又止。
“我要走了,你回去吧。”
沉默到尽头,祁纫夏终于开口。
“嗯。下周见。”谈铮和她挥手告别。
然而事实证明,一旦忙碌起来,见面并非易事。
早在元宵节过后,李素兰就按照原先的规划,和几个姐妹出发去大西北旅游,前两天刚刚回到青州的固定住所。
不知是不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回到青州的当晚,李素兰突然开始发烧腹泻,以至于浑身无力,甚至没法下床走动。
她起初还想着遮掩,但是祁纫夏聘请的住家保姆实在不放心,更怕出事担责任,坚持给祁纫夏打了电话。
得知情况后,祁纫夏当即叫车上门,直接把李素兰送去了急诊,又连夜订了黎川飞青州的机票,隔日上午就来到了母亲的病床前。
她在青州待了三天。
三天已经是极限,因为她接下来还有出差行程,甚至根本来不及回黎川家中收拾行李,直接从青州的机场出发,去往目的地。
这一整周,五个工作日,外加两天周末,谈铮都没见着祁纫夏的影子。
手机上的消息倒是还能照常回复,但时限毫无保证。有时祁纫夏忙起来,并不会留心微信,等到她想起来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所以他们通电话。
只有一点,令谈铮觉得无奈——
祁纫夏从没有明说过,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们的电话打到一半,祁纫夏那边传来李素兰的声音,依稀是问她在和谁聊天。
“没谁……就一同事。”
祁纫夏捂着手机答的话,但还是被谈铮完完整整地听去了。
脑海里,仿佛有几根神经打成了结。谈铮沉默良久,直到听筒里归于安静,祁纫夏若无其事地和他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题。
当晚他差点失眠。
头痛发作于后半夜,凌晨快三点的时候。
谈铮头脑胀痛到根本躺不住,爬起来找药,就着睡前杯子里的所剩无几的凉水,一口吞了进去。
经年累月,他对这些药其实已经有了耐受,起效越来越迟,作用越来越弱。不过聊胜于无,至少心里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等到天色将明的时候,终于浅浅睡了一个多小时。
祁纫夏预定的返程时间,是她出发后一周的星期三。
她刚下飞机没多久,就接到了朱雨桐的电话,说是自己也刚回黎川,约她出来一起吃饭。
没有别的约会在身,祁纫夏自然不会拒绝,索性从机场直接奔赴了约定地点,家都没回。
当晚,她和朱雨桐喝酒喝到将近凌晨十二点,谈天说地,开心得差点忘记时间。到家时一看手机,原来已经进入了新的一天。
她还看到了谈铮的消息——
【路上累吗?如果有时间,我们今晚谈一谈吧。】
不出意料,发送的时间是六个多小时以前。
那会儿她刚和朱雨桐碰上面。
现在再回复,似乎已经很没有必要,毕竟它只是一条过期的、单方面的邀请。
祁纫夏盯着谈铮那个从来没换过的头像,迟疑许久,最终还是点了退出。
没去理会心里莫名的空落落。
翌日,她照常早起上班。
这几天积压了不少事项,专心处理起来颇费心力,又要和物流分公司的人开会,一不留神就错过了午饭时间。
祁纫夏倒是不饿,干脆喝了杯咖啡糊弄,看了眼时间,觉得此时午休为时尚早,便开了通往天台的门,准备上去透透风。
天台是集团的公共区域,正常员工均有开门权限。天气转暖之后,不少员工都喜欢趁着中午时间上来晒太阳。
祁纫夏上去时,正好和要下楼的小蔡小楚打了照面。
“祁总好!”两人齐齐打招呼。
祁纫夏微笑着点头,见她们手里都拎着自带的饭盒,便问:“你们今天怎么来天台吃饭了?”
小楚说:“今天人少呀。行政部不是说了么,最近几天,天台要清洁消杀,没想到昨天提前完成任务,我们消息灵通,就先跑上来了。”
小蔡:“也不止我们。谈总不是还在嘛。”
祁纫夏一怔:“谈总?”
小楚点头:“对,思博的谈总。还是我们帮他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