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铮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脚踝似乎又在作痛,连同心中的某块陈疮,一起啃噬着他的神经。
而祁纫夏已经若无其事地开始翻阅文件。
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谈铮也不愿那样,于是和她道别,转身往办公室门口走。
他前两天才决定离开拐杖的辅助,走路时不想狼狈地一瘸一拐,就只能尽量放慢步速,以减轻体重压迫给患处带来的不适。
很短的路,他走得比平时久太多。
在谈铮看不见的身后,祁纫夏从文件中抬头,视线停留在谈铮的脚踝。
他受伤还是夏天时候的事情,转眼之间,已经过了好几个月。有次她和文芝通电话,随口问起脚踝骨折会不会影响今后生活,文芝告诉她:“这得结合具体情况,年纪、身体素质、日常锻炼习惯,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然后又问她:“是你的哪个朋友骨折了吗?我不是骨科专业,如果患者不介意,我可以请我朋友帮忙看看。”
祁纫夏含糊地否认了。
她一度以为,自己的道德感随着年龄增长而降低了不少。至少谈铮在眼前出事那会儿,她心里确实没有半点不安,更说不上同情。
她还进一步地想过,如果谈铮敢用这件事来博取她的同情心,她不介意开个专栏直播,让集团上下都来观瞻。
可谈铮偏偏没有。
两人相处的时候,祁纫夏甚至能感觉得出来,他极力地装作无事。
有几回,她无意识盯着他受伤的腿脚,什么话都还没问出口,下一秒就被他切开话题,转到毫不相干的事情上。
他似乎不愿意展露出任何有损风度的一面。
尤其在祁纫夏面前。
维持这种死要面子的格调,也真是为难他,祁纫夏目不转睛地想。
这回出差,祁纫夏带上了返工归来的程影。
程影休假休了半个月,带着父母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就给同事和祁纫夏带了她老家的特产,以及她父母在自家小院里种的柿子。
“老板你尝尝,这是应季水果,自己家里种的,可甜了。”
十来个红彤彤的柿子,被泡沫纸包着,整整齐齐地码在纸箱里,才刚拆封,就已经闻见柿子特有的甜香。
祁纫夏向她道谢:“辛苦你了,这么大老远带过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