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大门即将对他掩闭的最后关头,谈铮忽地闭眼,认命一般说道:“是我蓄谋已久。”
祁纫夏的脚步顿住。
“……我承认,我对你就是处心积虑,从我们重逢后的第一面起,”谈铮低垂着眼,任由额前的湿发往下滴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心意,从来不假。”
从来不假?
在谈铮看不见的地方,祁纫夏笑得比哭还难看。
“可你那天为什么要躲?!”
铁门被祁纫夏用力推开,“嘎吱”一声长响,与她带着愤怒和不甘的质问几乎同时响起。
塑料袋被随手丢在地上,她颤抖着声音诘问:“你知不知道,你给了我多大的难堪!”
这几天她午夜梦回,偶尔还会从噩梦中惊醒。
梦境内容真切而惊悚——在谈铮躲开她的吻时,祁越和祁辰竟然从旁边的暗处冒了出来,并肆无忌惮地嘲笑:“看她自作多情的样子。”
哪怕仅仅是个梦,这幅场景也足够让祁纫夏发疯。
“我很抱歉,夏夏,”谈铮嗓子喑哑,低着头像在认错,“我承认,我实在没有这种经验,那天……处理得很糟糕。”
“难道我就很有经验?”祁纫夏反问,“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谈铮。想拒绝的时候就躲,反悔了又来找我。你把我的感情当什么?打发时间解闷的工具?”
她疾言厉色,语气又重又冲。可谈铮听着,心中愧疚反而愈浓——
能让平时冷静理性的人气成这样,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夏夏,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意思。”
“没错,我早就有向你表明心意的打算,但那天晚上,确实只是想陪你过个生日。我也没想到……”谈铮一顿,似有踌躇,“会被你抢了先。”
祁纫夏反驳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诚然,谈铮有错,可她那晚,也确实是鬼迷了心窍的鲁莽。
直至现在,她再度回想起月下的海滩,也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何冲动到那种程度。
她抬眼重新打量谈铮,他冒着大雨前来,即便有伞,身上还是淋湿不少。高大的身影立在萧瑟风中,竟也有那么一丝可怜。
“……进来说话。”
她把门完全打开,硬邦邦说道。
谈铮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态度软化,骤然松了大半口气。他一只脚刚踏进去,就听祁纫夏再问:“你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