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门还不足两百米,她忽然觉得不对劲:
好像,有车跟着她。
祁纫夏脑子一懵,后背当即窜上一股凉气,浑身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偏偏那车似乎全无顾忌,大灯开得亮堂堂,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行踪一般。
祁纫夏的脚步僵了几秒,她只悔恨今天轻装出行,连包都没带,赤手空拳,简直叫天天不应。
放眼望去,能用来防身的武器,竟然只有路面掉落的一根枯枝,也就比她的手指头粗点。
那车更嚣张——
它短促地鸣了一下喇叭。
就在那瞬间,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来。
祁纫夏错愕地回过头去,入眼就是那辆才见过的宾利欧陆。
谈铮下了车,噙笑走到祁纫夏面前:“我猜,你们宿舍,不在这个方向吧?”
祁纫夏不说话,盯着他发愣。
见她神态不同寻常,谈铮似乎想到了什么,敛起笑,问:“吓着了?”
她紧绷着脸,僵硬地点头。
这下轮到谈铮怔住了。
祁纫夏的这副表情,他在很多年前见过。
那时他也年少,凭着观看武侠小说滋长出来的强烈正义感,当着祁家长辈的面,把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护在身后。
谈铮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诚恳说道:“抱歉。”
“……没事的,”祁纫夏微微摇头,眺向远处教学区高耸的钟楼,“刚刚我没和你说实话,算是扯平了。”
谈铮若有所思。
“还是要回家的,对吗?”
“嗯。”
“为什么不和我直说?”
“怕给你添麻烦。”
祁纫夏说话,很少有低声下气的时候,哪怕是这句相当于人情贷款的“怕添麻烦”,也被她说得平静谦和。
谈铮回礼道:“举手之劳而已,我不觉得麻烦。”
余光里,祁纫夏无意识揉着手腕的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怎么了?”他问,“受伤了吗?”
祁纫夏一惊,下意识就想把手背到身后。不过那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沉默片刻,最终坦然承认:“嗯,社团排练的时候摔倒了,手撑在地上,有点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