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刘献金对茆七的越界行为,江宁联想到年初经手的一件性侵案,重组家庭中,不乏遭继父性侵的女孩,她们有的能勇敢报案,有的羞于启齿,沉默忍受痛苦。
刘献金所图谋的,会否跟他的死有关系?基于江宁对茆七的怀疑,换言之,刘献金的死是否跟茆七有关?
越推理,江宁越觉得,茆七身上有着错综复杂的谜团。
线索只露一头,还待抽丝剥茧,江宁打算先回公安局,拿起手机,才发现老许发微信了。
老许:【涉案日期前后茆七的行动轨迹发你邮箱了,记得查收。】
后面还附上一张图片。
江宁点开看,是一幢门面楼,楼中有几个字特别显眼,也熟悉。
江宁想起什么,用手指弹开汽车中控台下的小格子,从里夹出一张名片,和图片上的字对上了——《一间心理咨询室》
——
再三考虑,茆七还是站到了一间心理咨询室的楼下。
没有预约,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人,更何况她今天是带着目来的。
迈步上二楼,茆七从敞亮的玻璃推门,看到前台那站了个身影,白大褂干净利落。
就是这样的一个背影,茆七在五层的楼梯间看到了,想追,但追不上。能自由出入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这种穿着,不是医生就是护士口中的护工。
茆七至今不懂她为什么会在夜里出现在西北区精神病院,但是她能进入,仲翰如能进入,现实世界的某某,也能进入。
那个背影,会是他吗?
茆七盯着那个身影。
西北区精神病院真正的危险,不是巡逻者,是未知,是困囿,如果能有一个自由出入的同伴,那她和仲翰如的局限性,也算不得弱点了。
名牌的诱惑,茆七总算能体会一二了。
“李医生。”
茆七开口喊道,她看到原本松弛的身形陡然一僵,回过头看到她时,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
从第二次见面,茆七就确定李亭甲还记得她,既然认识,那为什么对她的出现惊讶?
“是……仲小姐的朋友。”前台识面孔无数,自然记性好。
“我已经不做医生很久了。”李亭甲开口说道。
茆七的目光掠过那件执着的白大褂,不以为然,要是真不执着医生这个身份,为什么不穿常服?
李亭甲又说:“我叫李亭甲,我看我们年龄差不了多少,你可以直接称我名字。”
“我叫茆七,你也可以直接称呼。”茆七礼尚往来。
前台小姐迎上前来,想邀请茆七先坐,茆七却直接向李亭甲发声:“你有空吗?”
前台小姐愣了愣。
李亭甲也没反应过来。
茆七越过前台小姐,朝李亭甲近去。她从家出发时已经四点,路上堵堵车到这四十分钟,也近五点,没有时间可浪费了,所以直截了当地问。
前台小姐后知后觉地跟上,虚拦茆七,“茆小姐,不好意思,心理咨询要提前预约的哦。”
李亭甲摆手示意,“没事,她不用预约。”
让前台小姐先下班了。
就这样,茆七坐到了李亭甲的咨询室,面对面的单人沙发,很软很舒适,但她莫名其妙有丝局促感冒头。
李亭甲在斟茶倒水,红茶放他面前,白开水放茆七面前。
茆七不爱任何“调料”水,所以白开水她愿意喝,也刚好口渴了,她仰头举杯喝尽。
李亭甲不意外她的豪饮行为,也没给她续杯。
李亭甲慢慢喝茶,直到茆七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他迎向她眼睛,静静地,像是在等待她开口。
“我没付钱。”
茆七出乎意料一句,逗笑了李亭甲,他伸手推了推因笑而松下的眼镜,说道:“我已经下班了,我的时间没有价值了。”
“那你,下班后会做什么?”茆七顺嘴问。
“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其实很冒昧,李亭甲却也回了。
睡觉啊!茆七眼睛一亮,“你睡眠很好吗?”
李亭甲:“算还行。”
茆七:“我不太好,可能翻来覆去的,睡醒身上偶尔会有伤处。你会有吗?”
“不会,那你怎么知道是睡眠不好引发的伤处呢?”李亭甲反问了。
茆七:“因为我几乎都待在家中,睡醒才发现伤口,应该是睡觉时弄的。”
李亭甲又问:“那你记得是怎么弄伤的吗?”
茆七当然记得,因为伤在西北区精神病院,现在目的未达,她不能这么快露底牌。
茆七摇头。
“嗯。”
李亭甲不问了,茆七之前腹语的心思,也被他半道截没了。
沉默得,是仓促,他们两个实际不熟,聊这些,导致进不去下个话题。
但换层语言包装这事茆七能做,她刚出手工时,为了接单,也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