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仪得以用“请安”的名义到了后宫。见的却不是正在装怀孕的潘纫佩,而是守寡后长住宫中的会稽长公主刘兴弟。
平时她们自然也是见过的,但是交集并不多,会稽长公主但知弟弟有这么个美丽端庄的谢氏王妃,平素谦和大方,与人为善,其他并不熟悉。谢兰仪平素冷眼旁观,却很了解这位性格直率,而又说一不二的皇姐。
“长公主万安!”谢兰仪盈盈下拜。
刘兴弟听说了些许前朝的事,不过所知不确,未免有些狐疑来人的目的,不过,瞧着谢兰仪坦荡磊落的模样,那些疑惑已经去了一大半,因而含笑道:“王妃何必这么客气多礼,快快起来吧!”伸手虚扶了一下。
谢兰仪客气两句,在下首的坐席上坐下,喝了两杯茶,聊了些家常,寻摸着交情的火候该差不多了,便是重重一声叹息。
果然刘兴弟注目过来:“王妃为何叹气啊?”
谢兰仪苦笑着道:“妾虽是罪臣之女,但是当年往事实情如何,长公主也是晓得的。如今这也不必说了。但有人在挑拨陛下与我夫君之间的关系,妾心里惶惑终日,不知如何排解才是。”
刘兴弟向后倚着屏风上的靠褥,漫不经心呷了一口茶,漠然道:“自家兄弟,别人挑拨得动么?王妃不必操心!”
谢兰仪知道这位公主的性子,水不易泼进,但是一旦缺口打开了,那也是根直肠子,所以此刻,需得下水磨工夫慢慢来。因而仍是一脸“谁都怪不得”的认命苦笑,摇摇头叹道:“我也但愿这样,唉……”
欲言又止,最惹人心焦,刘兴弟果然问道:“怎么?已经有什么话传出来了么?”
谢兰仪已然掩泪:“车子平素爱决狱谋断,而且性子又刚愎,不知背地里得罪了多少人!妾也是才听到的谣言,说他想趁陛下身子骨不好,而太子年幼的时候,篡夺帝位!”她似乎好笑般“呵呵”一笑,带着一眶热泪对刘兴弟道:“公主最知道,车子的性子憨直得很,做事一根筋不想后果,可是,从来不做惹骂名的事情!这话出来,他吓得茶不思饭不想,连前几日处决叛逆的檀道济都在后悔——就怕有人说他专擅。其实呢!他若是专擅,陛下病了那么久,他有什么机会寻不到?何苦每日家兢兢业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