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英沉默,肉眼可见地面色不虞。何甘平没说话,只是往着贵妃的方向看了过去,从叶鸢的角度根本看不见何甘平的脸色。却听见一直沉默的皇贵妃笑着开口道:“沁姝刚刚归朝,在宫中还未能住上几日,本宫这做母亲的,还未能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亲近亲近,妹妹怎么就想着让沁姝成亲了呢,可也要体谅体谅本宫这做母亲的一片心不是?”
这话听着倒像是在说贵妃不懂母亲的心思,稳稳地戳到贵妃的痛脚上。这么多年,整个皇宫只有皇贵妃陈清韵有乐安公主这么个女儿,其他的嫔妃均无所出。若是以往,贵妃还能安慰自己皇后也无所出,可如今,皇贵妃又添了一位女儿,皇后也诞下了一位皇子,她急着有子的心一下子就如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贵妃心中气急,却也分得清轻重,面上仍淡然道:“臣妾也只是听说,哪里是臣妾想要沁姝成亲呢?”
皇贵妃点头:“坊间传闻罢了,贵妃也知,这京中的风声可是从来都是呼啸不停的。即便是沁姝与何家公子有此之意,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必这婚约也是定不下的。”
还未等贵妃反驳,何甘平大笑着开口:“两位娘娘不必争论,臣确实请过媒婆登沁姝公主的门,只是公主一直都未有回应,婚事也就作罢了。如今想想,犬子与沁姝公主不相匹配,凭何处讲也均是是犬子高攀了。”
叶鸢一直都没说话,只做好一位安静的公主,如今长辈们争论,自然不再多言。她悄悄地观察着叶瀚英的神情,瞧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的父亲,一直听着这场争论,不发一言。直到何甘平说并没有定下过婚约,他面沉似水的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来:“沁姝刚刚回宫,自然不急着成亲,更何况沁姝有公务在身,还未曾在婚嫁之事上费心,这一时之间倒也是急不得。”
叶鸢只是看着叶瀚英。她能够在这位万人之上的父皇的五官之间,找到自己五官的痕迹。她还记得白明酌同自己说过,“皇上是一位好父亲。那时将你送走,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他不是。他选择了你的平安,而不是用你去搏那未知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