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想了一阵,前面的二人却急转而下。下一刻,浓云密布的天空闪过一道青灰色的闪电,轰隆隆惊雷一声大响。
噼啪。
青光照下,地上赫然是一个古怪的诀势,似八卦,而非八卦,圆轮缺了四相,当中三把巨大的铜锁缠绕一尊石龙,龙目贴着符箓。
刺眼的闪电不绝,石雕龙相狰狞地泛着青光,铜锁连接的碗粗的铁索哗哗作响。
“囚兽诀。”木离认得这个阵法。
“师尊。”木叽忽而自空中显影,玄光剑霎时飞至他脚下,眼中露出一二分慌乱,“云下似乎是个祭坛。”
“你认得这个祭坛?”木离惊诧道,可转念又想,鸡妖本为兽,畏惧囚兽诀,更是平常。
木叽颔首,低声道:“小心行事。”
木离看了一眼云下的囚兽诀,笑了一声:“立阵的道人道行不浅,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装神弄鬼。”
只见前面的两个官道穿云而下,将昏睡的洪笙,扔入了阵中,而圆轮之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皆是道人。阵中的石龙宛如巨大的磁石,吸收着道人身上的灵力。
仿佛是在滋养着石龙,而石龙周身渐渐腾起了黑色的烟雾。
木离又闻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花香。
邪胎?
“灵胎在石像腹中!”腕上的貔貅惊叫道,“他们困住了灵胎,在炼化灵胎!”
囚兽诀困住了灵胎,灵胎原是兽?邪神的灵胎是兽?
木离恍然间想起了,脑中听到的话,龙女,神龙,幽冥邪神真的是龙族?纵然貔貅也曾说过,可她却不肯信,她真的就是邪神?
一念至此,额心顿时火烫火烧,耳中嗡鸣不止,云下的石龙旋即‘轰’得一响,龙目间生生裂开了一道缝隙,蜿蜿蜒蜒顺着龙身往下。
“哇……”一声婴儿般的啼哭自龙腹发出。
“殿下!”貔貅自红玉手镯跃出,雾影化作了毛茸茸的兽身,身形顿长了数十倍。如一座小丘一般,兽目圆瞪,大张其口,赤色的火焰奔涌而下,将黑云映得通红。
阵外的官道仰头惊道:“妖怪,魔物!”
貔貅!
木离头疼欲裂地显影而出,紧随貔貅而去。
玄光剑发出低吟,雪亮的剑光穿过赤火,阻拦了貔貅的去路。
貔貅圆滚滚的脑袋往旁侧一闪,躲过了剑气,破口大骂道:“鸡妖,敢拦着你爷爷!”
玄光剑陡转回到了木叽手中。
云下的阵法已清晰可辨,道人叫嚷道:“玄光剑,是谢烬渊!”
貔貅摆脱玄光剑气,身形如电,猛地朝石龙相扑去,它的身躯一入圆轮,周身毛发根根倒竖,它的口中发出凄厉地一声叫喊:“嗷……”圆轮之中青色的火光腾起,渐渐汇集成为青色的火链,将貔貅捆缚起来。
木离甫一落地,阵中青火若有所感,扑面而来。
她半退一步,抬手一捉,似乎捉绳索一般被她牢牢地攥住,扯动之间,捆缚住貔貅的青火时紧时松。
貔貅见状,嗷嗷大叫:“殿下,救我!”
木离蹙紧眉头,青火落入她手中,微微地刺痛,全无料想中的滚烫,她口中念诀,那青火开始剧烈地颤抖,想要挣脱她的束缚。
化火诀。
青光在她手心迸溅开来,星星点点如蝶一般飞旋升空。
貔貅身上的青火也旋即消散,腾入黑夜。
“哇……”伴随一声更为响亮的婴儿啼哭,石相裂作两半。
貔貅窜入其中,叼着一团白雾跃将而出。
阵外的官道骇然,“快去请道长!”两人道朝阵外飞奔而走,指尖的传音符经青火一烧,化成了灰。
好不容易寻来的邪胎还未炼化,就这样半道被劫了道。
天空乌云密布,一声惊雷炸开,雨滴如柱般落下。
青色的符纸穿过窗棂,悬于室中明明灭灭。
“传音符?”刘紫鹜一手持剑,一手捉过符纸,匆匆看了一遍,横眉道:“邪胎不保?你知道邪胎的下落,先前都是在蒙我?”
被她剑尖抵住额心的道士,眉心微动,哑声道:“什么?什么邪胎?”
刘紫鹜看他一脸无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在昆仑山休养了数日,下山第一件事,便是要找清河。
梓芜派道人众多,找到清河也颇费了些功夫。
可眼前的清河与她印象中大相径庭,躲在此处,衣衫褴褛,身上的白衫沾满了污泥,披头散发,形容狼狈,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全无从前道人的模样。
“这传音符从何人来,何处来?你躲在这里多久了?”刘紫鹜耐住性子复又道,“我师兄嘱托我找你,你可知他为何找你?他如今又在何处?”
清河闻言抬头,表情木讷,愣愣地注视着她,不答反问道:“你师兄?是谁?为何要来找我?”
她再不愿与他废话,手中长剑一挥,剑气拂开了清河脸上的碎发,他的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