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寻常银亮的刀剑无甚区别。
“你来祝城做什么?”木叽却问道。
洪笙听他开口,松了一口气,挠挠头道:“前些时日,我下山欲往北行,出了建城地界,就用尽了身上的盘缠,故此,想找个同路人。”他干巴巴地自顾自笑了一声,“二位道友,可否一路同行,或可,或可借些银两,借我周转一二,我可立下字据,既是同道中人,绝无抵赖!”
他说罢,急切地去观眼前人的表情,可惜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被他一望,洪笙内心忽地发颤,不知怎么回事,竟觉几分不妙。
木叽扭过头,只道:“师尊,我们还是先上路罢。”似乎压根没把洪笙的话听进耳中。
先有太一,眼下又来了个洪笙,这青城派凡道真像是个破落门派。
木离笑道:“好啊。”抬脚便绕过洪笙往前走。
洪笙适才急道:“同门相守相助!不可见死不救啊!”
他的声音洪亮且高昂,几个守卫登时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木离总归揣着青城派的路引,不愿节外生枝,于是耐着性子道:“我身上也无银钱,再者,你既往北,我欲往南,并非同路。”
“往南?”洪笙蹙拢眉头,“道友未曾接到掌门令么,青城派所有道人皆要往北行,往东行,往王城,洛城而去,道友往南作甚!”
掌门令往北行?往东行?看来青城派已知邪胎的下落?
木离不愿再与他纠缠:“言尽于此,今日就此别过。”
说罢真就走了,洪笙正欲大喊,一道符光一闪,他的嘴上登时贴了一张小黄符。
只听她道:“省些力气,不言不语,半个时辰就可解了。”
洪笙瞪大了眼,竟有如此道术!
木离摆脱了洪笙之后,便在祝城里转了一圈,见到城中零零星星地聚集了各路道人,尤以官道为众。
空中熟悉的花香若有若无,灵台之中翻搅着,耳中嗡鸣不止,她闭了闭眼,凝息片刻,那躁动才渐渐消弭,就像是先前邪胎甫入灵台般的荡漾。
“师尊?”
“这祝城有些古怪。”木离沉吟道,“兴许,邪胎就在这里。”
不是建城,是这里。
木叽眨了眨眼,并未露出惊讶,瞳孔澄澈地望着自己。
木离调转眼神,轻声道:“跟着那几个官道,看他们欲往何处去。”
夕阳的余晖落尽,城楼檐下点上了灯烛。
隔着两条街巷,城楼正对着的四方宅院正是祝城衙门,朱漆红门外,立着两面白皮大鼓。
檐下亮着白灯笼,白晃晃的灯影洒在有些发黄的鼓面上,晃晃悠悠。
洪笙觉得有些瘆人,他躲在树后,咽了一口唾沫。
那两个青城派的道人进到衙门里去了。
祝城不大,他兜兜转转地,还是寻到了两人的踪影,暗中尾随了一路,没想到那两个道人着实大胆,竟然跑到了衙门里去。
这凡道同官道势不两立,这两个道人难道也是投奔了官府。难怪他们不遵青城掌门令,反而要往南去。
洪笙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心绪复杂,自己虽然打着青城派的名号坑蒙拐骗,委实不光彩,可是这门营生也实属无奈,他修道多年,全没长进,既无名也无力,想修行无法,想入官道无门,那两个道人瞧着厉害,可也不甘寂寞,投了官。
官道有俸禄,正经的一官半职,出门在外也可耍一耍威风,什么大道,都没温饱,银两来得痛快!
第65章 清河
檐下的灯烛烧了大半, 光芒昏暗了些,洪笙抬头去看月亮, 可是天边不知何时竟已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层云吞没了月光,乌漆漆一片。
他探头再往外看,祝城衙门外的两只大鼓也看不清了,黑黢黢两团黑影。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过了多久,天色竟已如此暗了?
耳畔突然传来‘哒哒’两声轻响, 耳朵发痒,洪笙伸手一挠,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硬壳。心头咯噔一跳, 揪过来一看,只是一只小小的黑蝉。
虚惊一场。
洪笙长舒了一口气,脖子后面又是一凉, 猛地抽痛起来。
“嘶……”他伸手去扯,连皮带肉, 才将趴在他脖子后面的黑蝉揪了下来, 疼得他龇牙咧嘴, 蝉身上还有几颗血珠子。
寻常的蝉子怎么会咬人?洪笙正觉蹊跷, 身后卷来一股劲风, 吹得他后脑勺一阵发寒, 他将将扭过头,面前风响, 当头就是一棒,打得他顿时昏了过去。
“果真是个道人。”
“筑基中阶,聊胜于无。”
“还废什么话, 等着交差呢。”
两个黑影拖着晕过去的洪笙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两片碎叶自衙门的红门缝中钻出,腾云而上,寻着两人的气息跟了上去。
木离追得近了才发现二人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