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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戏之名 第64节(1 / 3)

江入年凝视她微动的薄唇,俯身温柔地侧耳聆听。

她缩成小小一团,声音细弱蚊蝇,梦呓也是颠三倒四:“妈……别去,天冷,冰会碎。”

江入年的泪水终于决堤。

他与她额头相抵,指尖抚过她轮廓,声音带了哽咽:“可我们还活着。”

她们死了,留下茫茫天地两个不知所措的幼兽。

即使已经长大成人,可生命的严冬并未因此过去。

季知涟在梦中回到幼时,茫茫然,含糊不清低语:“……我没有家了。”

江入年捧住她面颊,他识得她的珍贵凛冽,瞻仰爱慕她的美——就如苦苦寻觅高山里人迹罕至处的稀有花朵,他为这轮追逐心甘情愿奉献所有。

他喉咙是哑的,眼眶是湿的,意志是坚定的:“我们会有家的。”

他凝视她轻颤的长睫,声音铿然:“我们之间所有的记忆,在我这里都留有存储,你可以随时向我验证。”

季知涟在梦里露出恬静安然的笑意,却又想起什么,蹙眉摇头。

她不会和江入年在一起。

说过的话不会反悔。

第45章 年年

煎蛋前要先确保锅里没有水沫,否则油倒进去会飞溅的到处就是,鸡蛋要煎的金黄完整,破了一点黄就不漂亮了。

牛奶要放到小锅里煮,煮开后要把上面一层奶皮撇掉,表弟一吃就会吐,他吐了,舅妈又要在上班前唠唠叨叨发火。

有种清洁乳特别好用,能够去除家居缝隙里的顽固污垢,但不能用多,用多舅妈会心疼。家里每两天都要扫一遍地,再拖一遍。

洗手间水槽的地漏特别容易堵,每天都要通,要在全家人洗完澡后,用手把缠成一团的白色泡沫混杂的毛发捞出来,再扔进垃圾桶。

……家务能做就做。

江河力所能及,不想吃白饭。

他带着少的可怜的行李抵达北城后,外公带着他住进舅舅家。阳台的杂物间空了出来,摆上一张窄窄的床,江河有了容身之所。

寄宿在他人家中,为人处世要谨小慎微。态度要恭敬,做事要完美。

舅舅对他的到来颇有微词——他曾对外公的第二次婚姻深恶痛绝,这打碎了他心中伟岸的父亲形象:任谁在母亲去世才半年,就急不可耐娶了家里的保姆,都不太能接受。

他为此跟父亲断绝来往数年。

于儿子,外公心里有愧,于外孙,更是愧上加愧。

江河很懂事,不愿让外公夹在中间为难。

外公是他来到北城后,对他最好的人。

杂物间没有暖气,本就不是为了住人设计的,屋子是一条长窄的梯形,摆下一张床、一个柜子就已满满当当。晚上睡觉时屋内冷的像冰窖,江河常常冻的哆嗦,在床上辗转反侧。

外公想让江河睡自己屋里,却遭到表弟的强烈反对,他只能另想他招,用排插给江河的床榻接电热毯,每晚临睡前给他灌暖水袋放在被窝里。

这样被子里起码是暖和的。

江河很知足。

他无所谓自己过的好或不好,因为无论好不好,这都是他的人生。

表弟平庸骄纵,喜欢处处压他一头命令他,江河宽容。

舅舅在国企上班,平日里对领导鞠躬屈膝,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最喜欢挑他的问题,江河平静。

舅妈是最麻烦的,她的心比针尖还细,十分小心眼、爱计较,大到家里吃穿用度,小到一条清蒸鱼怎么分,江河自觉。

他不在意食物衣服,不在意被冤枉或是受委屈,不在意自己在这个家里活得战战兢兢又憋屈,他只知道自己离开了南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北城,在平静又努力的活着。

只是他的心是空的。

他的心像一个破了底的麻袋,扎不住,也盛不住什么,北风呼啸而过,麻袋鼓了风,又慢慢干瘪——里面什么都没有。

江河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和感受,拒绝觉察自己的情绪。小小少年冷眼旁观身边的每一个人,按照他们的性格喜好去配合他们的表演,早慧和坎坷都让他柔软的心变得冷漠,他披上温柔的硬壳,用懂事和能干迷惑别人——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他将自己想象成其中表演的一员。

他冷眼旁观加诸于身上的一切,屏蔽了痛苦,感受到的快乐也变得稀薄。

外公不露声色观察了这个孩子许久。

终于在一个下午瞅准时机出手。

彼时,舅舅舅妈在周末的午饭后带着表弟去看一场著名戏剧,票很贵,他们出门前随口问了江河要不要去,得到了懂事的答复后,他们点点头离开了。

少年拧干抹布,熟练的收拾桌上碗筷,挤上洗洁精,用力将盘子擦得光亮有声。

“孩子,你想去吗?”外公和他一起收拾厨房。

江河摇了摇头,拿过他手里的洗碗布。

外公重重叹了口气:“可是我想去重温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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