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虎敷衍。
他们组三个人,其中大部分的戏都落在江入年和蔚天蓝身上,是讲述一对分手后的情侣,女方来家里拿东西,两人进行最后一次坦白局的故事。
老金看了一遍他们的表演,提出拍摄两人热恋的照片裱做相框,放在客厅显眼处,以此配合现在两人压抑的氛围做出反差感。
让他俩错位摆了几次,才有了甜蜜的亲吻感觉,老金终于对照片满意点头。
她从角落里的懒人沙发里起身,那是其他组的道具,此刻被统一堆在角落。她又叮嘱他们几句,就去隔壁教室抽查下一组了。
江入年不着痕迹地与蔚天蓝拉开距离。
戏是戏,现实是现实,他戏里戏外的界限感一贯分明。
他拿回桌子上自己的手机,手机已经自动连上了表导楼的网,消息在五分钟前发出去了,他趁着有网,给自己充上了话费。
-
晚上九点半。
江入年到酒店后,去到前台拿了她留下的房卡。
可她不在房里,也没有回他消息。
她可能去吃饭了。
一想到她,少年的眼神变得很软很温柔,他最好在她回来之前,把刚刚出的一身汗冲洗掉,她喜欢抱住他然后一个劲闻他,虽然她从来都不讲。
但他就是知道。
他脱掉衣服,有条不紊的折叠放好,走进浴室打开花扫,将自己从头到脚淋湿。
浴液打出丰富泡沫,水珠不断滴落在少年修长的脖颈处,又在精致的锁骨处汇聚。
玻璃门骤然打开——
江入年猝不及防回头:“你——”他看到她一脚迈了进来,手下意识将花洒转向角落,以防将她溅湿。
季知涟黑眸沉沉,她没什么表情,但江入年直觉她心情很不好,他垂下眼睛:“是发生什么——”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她已经摁住他的后脖颈,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强迫他弯下腰,将身体贴在冰凉的瓷壁上,而另一手,竟直接握住了他。
身体的刺激让少年措手不及,他艰难的想回头看她,却被狠戾一掐,只感到她从背后危险地贴近他,在他耳边嘲弄道:“你很饥渴?”
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烟草和酒精混杂的气味,她的语气很不屑,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他难以自抑的战栗颤抖,却咬着牙不愿意发出一点儿声音。
季知涟身上也沾染了水汽,他热的像一团烧起来的火,她咬着他的耳垂,作践他:“给钱又不要,还假惺惺给我买东西,然后又他妈……你到底在装什么?”
她的声音带了怒意,狠狠地一口咬上他的脖颈,肌肤很细,肌理优美,咬下去有种莫名的快感。
她的动作更快,更猛烈。少年剧烈一颤,肩背肌肉瞬间绷紧,他紧紧咬住唇。
温热与寒冷兼具,疼痛与快感并存。
江入年依旧固执地不发一言,只是眼尾慢慢红了。
他浑身赤裸,一片狼藉。
她衣履完好,泰然自若。
浴室热水蒸腾出浓白雾气,明明很热,江入年却感到冷。
季知涟放开他,看到他后颈上粗暴的泛红指痕,将一条白色毛巾毫不怜惜地扔到了他脚下。
大门开了,又重重关上。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江入年一动未动,眼神空茫。
她与他的亲密不是因为爱。
而是为了羞辱。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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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产生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那是一股凝聚了不安、愤怒、背叛、失望的复杂情绪。
令她再一次不得不直面自己的缺失。
有一种人,是不适合去和人相爱的。
他们用理智和冷漠铸就一层铜墙铁壁的大门,拒绝所有妄图闯入的侠客,并不是因为里面守卫着巨额宝藏。
大门里什么都没有,那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脆弱又残破的自我。
如果没有那扇门,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提刀将她轻而易举杀死。
季知涟清楚自己的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也明白自己的强势与脆弱、尖锐与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