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去了江浙边境,离着好几百里,我怕什么!”
“去,留下两千人驻守,其余人全部压去龙游,别的人都不管,这一万精锐团团围住龙游,我只要陆栩生的命!”
“朝廷派了陆栩生一人来,就想撬动整个江南,门都没有!”
“而我呢,只要杀了陆栩生这个人,就万无一失,明白吗?”
随侍被他阴沉的脸色给吓坏,忙道,“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派出的这一万人手有五千是严州府守兵,还有五千是沈逸的私兵,这五千私兵有多精锐?其装备不亚于朝廷禁军,人人一匹好马,一把弩机,良弓好箭,且每五百人配备一蹲虎蹲炮,只需这支“御林军”出马,陆栩生必死无疑。
沈逸原先低估了陆栩生的能耐,也怕折损了这支宝贝,故而不轻易派出,眼下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由不得他藏着掖着了。
派出这支骑兵后,沈逸长出一口气,倒头就睡。
他相信不出两日,就能看到陆栩生的人头了。
沈逸此人极有情调,他不像程明昱有经世济国的报负,他只想做他的地头蛇,这些年他就像是这些山头的土皇帝,有银子有百姓还有矿山,比金銮座上的皇帝还舒服呢。
睡醒,他开始抚琴,婉转的曲调伴随着曼妙的舞姿,给这奢华的别苑又添了几分糜艳。
那美人儿如灵蛇般舞动身姿,朝他频频投来媚眼。
沈逸却不为所动,他喜欢看美人,却不喜欢睡美人。
除了府中几位要紧妻妾,他并不贪图美色,不是什么人都能往他床上爬。
比起美人,他更享受这种拿捏人心的快感。
想必陆栩生眼下已焦头烂额了吧。
琴音忽然从舒缓到疾快,恍若暴风骤雨侵袭而下,那美人儿腰肢扭得越来越快,沈逸也键指如飞,只突然间门外一道惨厉的叫声划破天际,惊了沈逸的弦,他指下琴弦霍然崩断,鲜血顺着他指腹汩汩而流。
舞女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俯首,“家主”
沈逸没看她,侧耳一听,隐隐约约似乎有杀声逼近?
怎么可能?
这严州府远离前线,哪来的杀声?
就在这时,几只快箭破支摘窗而入,直挺挺射中他两侧的柱子。
沈逸人晃了晃,意识到不妙,蓦地起身推门而出。
只见前方穿堂的门被从外撞开,他的几名家丁连滚带爬冲了进来。
“家主,家主”
“那陆栩生陆栩生他来了!”
沈逸脸色顿时一变,待要迈出,脚不甚往门槛一撞,险些跌下去,他抚着门槛惊戾盯着家丁,
“他不是在龙游吗,怎么来了严州府!”
那家丁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他脚下爬来,
“属下也不知道啊,您快些跑吧,再不跑来不及啦!”
沈逸还不肯相信,他运筹帷幄,奇兵尽出,陆栩生怎么可能杀进严州来?
陆栩生来了,而他身边已无可御敌之兵…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他越出门去看。
不料那家丁并另外两位管事团团将他抱住,抬着他往后院去。
行至后花园的林道,撞见做客的王家家主和崔家家主,三人相视一眼,心情那个叫难以形容。
顾不上多说,沿着别苑后门只管往后山上跑。
顺着竹林刚上坡顶,忽然一道冷冽的嗓音从侧后林子里传来。
“沈家主,别来无恙!”
沈逸听着这道熟悉的嗓音,整个人僵住了。
上一回碰面还是什么时候,是金陵城的衙门前。
长公主召集豪强与金陵地方官员,商议清丈田地一事。
他当时指着陆栩生鼻子说了一句什么话?
骂他不该将枪杆子对准自己人。
而现在,陆栩生的枪杆子瞄准了他。
沈逸深深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