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的人也没再说话了。
或许他/她自己也清楚,如果阿爹还活着,一定会通过天幕联系他们,天幕弹幕只需要想一想就能发言,哪怕阿爹被绑匪绑走了,也不是没机会的。
阿爹一直没有消息,可能是早已遭遇不测。
只是还报了最后一丝希望,趁着新年祈愿的时候,说出心底的愿望,为阿爹祈求一线生机。
总而言之,天幕弹幕的存在,对百姓们来说是利好的,有人不喜欢甚至厌恶,那是少部分人自己的事。
时至今日,天幕弹幕用在公事上的实在寥寥,突然冷不丁来一个“边关急报”,好些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啥?边城打仗了?]
[要打仗了?戎人打进来了吗?]
[会不会征兵啊?]
[小喜娘:不要征兵不要征兵,我阿爹、大兄、二兄都被征走了,至今未归。]
[这都开始春耕了,若是打仗,这地还种不种啊?]
[种啥种,种了也是白种,赶紧收拾东西准备逃命吧。]
[美言几句:诸位莫慌,打仗而已,边关年年有战事,我大丰地域广阔,影响不到普通百姓生活。]
[忧国忧民一书生:边民也是民,戎寇扰边,必劫掠边民,百姓何辜。]
[大家别怕,关家军勇武无双,这些年没少打仗,啥时候看戎胡打进来过。]
[不是说没发军饷吗?]
[不给牛吃草,又想让牛干活,换我我也不愿意。]
[来年我必高中:这可是国之大事,军饷之事不能容后再议吗?非得在此存亡之际纠结一些钱粮。]
[猛踹瘸子的好腿:咱们丰朝的大人虽尸位素餐,但也不乏眼明心亮之人啊!]
[来年我必高中:‘猛兄’谬赞,在下并非大人,不过一落榜书生罢了。]
[猛踹瘸子的好腿:……]
[老子要打十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倒是不吃饭试试,不给粮草盔甲,还指望爷们儿卖命,打得一手好算盘。]
[对啊,不吃饱饭拿什么打仗。]
[拿命打喽!]
[不是说关大将军养着边军吗?他不会坐视戎人打进来的。]
[昵称最多九个字我试:所以军饷到底是没发,还是被贪墨了?]
[应该是没发,谁敢冤枉陛下啊!发的军饷若是被贪了,陛下早就叫冤了,那让陛下蒙冤之人,也该千刀万剐。]
[天女教教主:陛下?陛下在吗?您要是被冤枉了,您吱一声。]
[要真是没发,能补上吗?没粮草没武器盔甲,真让戎人破了边城可就遭了。]
[天女教左护法:教主,陛下没‘吱’。]
……
“吱什么吱,当朕是老鼠吗?!”天成帝愤怒地、熟稔地掀翻书案,砸了一地碎瓷。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想到天幕所言,又气又急,喉咙里都涌出一股腥甜。
“宣、宣太医……”快要被这群逆贼给气死了。
太医没来,太后先来了。
因为之前种种,太后已经极少踏足天成帝办公起居的宫殿,除非天成帝主动来请,即便有话要说有事要传,也是派遣信任的宫女太监传话,自己懒得跑来受气。
但今时不同往日,太后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在宫人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母后……”
不管心里多少不满,天成帝还是恭恭敬敬请太后坐下。
况且,在天成帝看来,太后主动来找他,就是母子俩的对峙,太后率先对他低头了,既然母后知道错了,那他大度些,同母后和好也无碍。
再有,弹幕上那些话,看得他也有些心慌,太后能过来,他心底下意识觉得有了依靠。
太后心急如火,哪怕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着调,蠢得像驴也犟得像驴,得顺毛摸,可事情紧急,哪有空哄孩子,屁股刚落座,太后便急切开口:“陛下,事不宜迟,立刻拨军饷,调派人手送粮草、兵器盔甲前往边关。”
天成帝表情一僵,满脸的不情愿。
所有人都知道他没发,现在巴巴的送上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而且,发不发军饷,是他说了算,那些贱民让他发,他就发,他堂堂天子,还能被一群贱民拿捏?
天成帝一脸不悦:“此事朕自有打算,边关年年有战报,关雄拥兵自重,谁知道是真有战事,还是他欺上瞒下,骗取军费。”
关家军!听听,他的边军,都成关家军了!
太后脑仁疼,她不知道天成帝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忍着心底的怒气和失望,掰开揉碎了给傻儿子讲:“今次不同以往,去岁冬日少雪甚至无雪众所周知,草原黑灾也不是关雄说的,本宫虽未听说这‘黑灾’,‘草原白灾’卷宗中倒是有记载,每逢大灾,草原戎、狄、胡各部必然犯边,且必是大战。”
况且,天幕之下,谎言难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