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油水多,自小苦过来的孩子们,缺的就是这一口油水。
因此庄子上养了十头猪,没打算卖,全都留着过年时候给庄子上下开荤吃肉。
庄子上还养了鸡,鸡出栏慢,经不起吃,但鸡蛋不时的可以吃到一个。
当初买小鸡仔的时候,没办法分辨是公鸡还是母鸡,公鸡不能下蛋,养大之后就慢慢都杀了吃了,炖个鸡汤什么的。
别说老母鸡更适合炖鸡汤,有的吃就不错了,鸡汤好歹能每个人多喝一口,人太多,肉太少。
因为山上有水源,有溪流,还养了鸭子。
跟养鸡一样,母鸭留着下蛋,公鸭养大了就吃。
鸭蛋就不是跟鸡蛋一个吃法了,庄子上的鸭蛋都制成了咸鸭蛋,送到尚京去卖,按个卖,卖得很贵但生意好得很,还有个雅号叫“青果”,许多高门大户的贵人都爱吃,光靠卖咸鸭蛋这一处进项,就让庄子里的经状况缓和了不少,最起码不是只出不进。
提到咸鸭蛋,关斐又想感谢薛皎。
她头一回吃咸鸭蛋就是在薛皎家,薛皎刚到尚京那会儿鼓捣了不少吃的用的,她腌了咸鸭蛋,做了皮蛋,请关斐这个好朋友一起品尝。
可惜皮蛋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做坏了臭了,倒是咸鸭蛋很成功,咸香流油,好吃得很。
薛皎见她喜欢,大方地将咸鸭蛋的制作方法告诉了关斐。
关斐一听,竟然要用到那么多盐,嘴里的鸭蛋都不香了。
她出身不差,算是丰朝的贵族阶层,但边城苦寒,最艰难的时候,连饭都没得吃,而且毕竟是土著,关斐对丰朝国情民情的了解,远比薛皎来得深。
薛皎穿越即遇见梁桓,梁桓再落魄也是王室公子,自幼生在锦绣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薛皎跟他一起逃亡,要么深山老林没盐吃,要么进了城,梁桓负责置办物资补给,买的最差的也是青盐,多数都是干净无异味的井盐。
偶尔在村中百姓家里借住借食,食物苦涩难以下咽,薛皎也只以为是食材不好,做饭手艺不行。
借住别人家,不好挑三拣四,她默默忍了。
她压根儿不知道,民间百姓吃的菜就是苦的,因为他们用的盐是又苦又涩的。
不是没有好盐,但最好的井盐都供给了有钱有势的大人们,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一般的家庭能用上青盐就算不错了。
更多的百姓吃着苦涩的,未经处理过的矿盐,吃多了会得什么病他们不晓得,但不吃盐是不行的。
还有更多的百姓甚至没有盐吃,因为买不起。
薛皎逃亡路上曾经看到有人将布丢进锅里煮,她大为震惊,问梁桓,梁桓也不知道原因,以为是当地的风俗习惯。
后来是关斐给她解了疑惑,那是醋布,百姓没有盐吃,用来调味的手段,煮一煮再捞出来,等下次做饭还能再用。
薛皎震惊又难过,她告诉关斐,她知道如何制盐,海水晒盐,提纯矿盐,她都知道。
她原本打算将制盐法给出去,甚至没打算要什么奖赏,因为这跟改良造纸术不一样,食盐是真正切乎民生,关系到千万百姓身体健康的大事。
她有那么多可以挣钱的方法,实在不必吝惜一个制盐的方子,要赚钱,她以后去研究花露精油,赚贵妇贵女们的钱不好吗?
但是关斐拦住了她,告诉她此事不可行。
盐铁专卖啊!
但这天下卖盐的钱,真的进了朝廷的公库吗?卖盐的批条,让多少大人吃得满嘴流油,肥的又是哪些人?
这是一个庞大的,可怕的利益网,如果薛皎只是想加入他们,献上制盐的法子为他们谋取更多的利益也就罢了,或许还能保命求生。
但薛皎不是啊,她是想把盐价打下来,想让千千万万的百姓,都吃上干净的,无异味的好盐,让他们知道,并不是所有盐都是苦的涩的。
太危险了,这是要命的事,薛皎敢这么干,梁桓都保不住她。
于是关斐拦住了她,薛皎很难过。
那会儿她的理想还没有磨灭,她的眼里还有光,她想不通,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为民生所利,皆可为民生所用。
出了好东西,应该大家都高兴,百姓能过得更好,是为官者为君者的责任。
怎么能这样呢?
薛皎想不通,但她听劝,她听了关斐的话,没有去碰这条死线,甚至在关斐的暗示下,隐瞒了她有制盐法的事,从未跟梁桓提起过。
但也不是没人知道,薛皎刚进京时身边只有一个木樨,木樨是她救回来的,如今住的宅子里有许多梁桓送来的下人仆从,但薛皎最信任的还是木樨。
她做很多事都没瞒着木樨,甚至是木樨帮她打下手,跟她一起做的,咸鸭蛋也是一起腌的。
腌咸鸭蛋的时候,薛皎根本没想着自己制盐,因为在她的生活中盐价并不贵,日常消耗品而已,直接让人去买了。
结果买来了才知道盐有多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