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带来大浪,造成船身颠簸,或者更进一步地说,如果是性情暴烈的鱼类,哪怕面对大舟,也是不管不顾,冲上来撞击的话,那大木号能不能经得住冲撞,这也是不好说的。
“这是两种不同的鲸鱼,似乎是一种在捕猎另一种,把对方追到了这个地方。”
郑大木在人群中始终没有说话,而是举着望远镜在仔细观察,等到船员们各司其职地忙活起来了,这才走到黄秀妹身边,低声说道,“这两种鲸鱼,不像是南海常常能见到的那些,一种鱼鳍很大,另一种鱼目奇大无比,是从前所未见的!也不知是否一种巨鲨了。”
海洋深处,神秘莫测,谁也说不清有什么异兽,除了买活军的教材、仙画之外,华夏和欧罗巴等地关于海洋大鱼都有种种传说,此刻在黄秀妹心头一一流过,她也拿起望远镜,又观察了一二,这才沉吟着道,“是……这是虎鲸吧?虎鲸眼下有白斑,隔远看往往被误会为巨目,和月熊一样,都是为了增加威慑力?不过我也只是在文献记载中看到过而已,据说这种鲸鱼对人类较友好——这也是文献上说的。”
尽管只是文献的记载,但这也让两人都松了口气,至于另一种被追捕的鲸鱼,就无法从这么遥远的距离去辨别品种了,只见海波起伏之中,那在极远处也很有存在感,好像一把大扇子的鱼鳍,时隐时现,海浪中隐约可以看到数头大鱼的脊背,起伏入水,整齐而有韵律感,似乎在把猎物往某个方向逼去。
黄秀妹捏着望远镜的手,微微发抖,不断地寻找着参照物,在海浪中对比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如果是往这个方向逼,那双方发生冲突的可能就很大了,谁也说不清大木号在和鲸豚的作战中能否占到上风——华夏的渔民也几乎不会主动捕猎鲸豚,一个是渔民多居于大陆沿岸,鲸豚出没都在深海,遇见得少,另一个是从前渔船很小,渔民的铁器也不多,很少有人能组织起这样大规模的狩猎。
经验如此匮乏,自然没有作战的欲望,黄秀妹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又和郑大木交换了一下眼神,见郑大木也点了点头,两人都是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的判断是一致的,那所谓的虎鲸,并没有把猎物逼到这个方向的欲望,而是目标明确地驱赶着猎物前去北部。
而且,他们似乎也并未注意到远方的这艘木船——相对他们的体型来说,这船也不算是太大,黄秀妹估量了一下,虎鲸看这艘船大概就相当于人看一艘独木舟一般,大概是不太会第一时间注意到的。
这可太好了,最怕它们对船只产生好奇,往这里游来,甚至是撞击试探,那就不好说了。这时候,瞭望手的观察数据,也顺着缆绳划到地面,被送到了她面前。黄秀妹看了一眼纬度,根本不用对照海图和航海笔记也能定位,“北了,距离航线大概北了有30来公里,昨晚风力还是太强了。调整航向,把船尾帆降下来,速度慢一点,用侧风往南——我怀疑北方有小岛和暗礁,我们要尽快回到原本的航线上。”
“鲸鱼?”
郑大木自然是当世一流的头脑,他眉头一挑,很快便惊异地问道,“此鱼竟也通人性,知道谋略不成?”
只要是走惯了海的人,都知道和兽类相比,鱼类毕竟是要愚笨得多的,自古以来有通人性传闻的,只有传说中的鲛人了,这东西如今也相当少见,因为其背负幼崽的习惯,被认为是海兽中近人者,偶然有渔民见到,也并不会试图捕捉。
除此之外,鱼类无智,几乎是普遍的认识。甚至还有那些大鱼,被网罗起来之后,在渔网里还在本能地吃着一起被网上的小鱼,这就可见一斑了。还有一些南洋可以见到的剑鱼,竟甚至会把渔船误认为是猎物,用剑吻攻击船底,把船戳得漏洞了不说,自己也卡死在那里,无法退却,可谓是‘损人不利己’,白白送命——这剑鱼大的有近两人高,同样大小的猛兽,都是颇为狡诈的,但鱼类就是这样少智。难以想象这种鲸鲵,居然会拥有如此智慧,还能把猎物往某个特定的地形去赶!
“这也是教科书上说的,如果这是鲸鱼的话,那就是可能的。”黄秀妹答道,“据说鲸鲵其实并不是鱼,而是海兽,是哺乳动物,因此不论品种都格外聪慧。拥有这样的谋略也不足为奇。
不过,我做如此的判断,倒不全是因为看到这些海兽,而是因为在地图上,本来危险峡北面就有另一个大岛,只是那个大岛,和东面大岛一样,目前都都还没有船只前去探索过。毕竟整个危险峡这一带,群岛很多,岛屿之间暗礁遍布,横穿危险峡的航线,还是我们从仙界航线图里找出来的,适合仙界船只通航的航路,我们的船必定也能过得去。”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横穿危险峡的航路开拓得这么快了——当时用桨帆船,沿海岸线,始终保持海岸线在目视范围内,这样慢慢挪到危险峡对岸,那肯定是安全的。大木号也算是第一次采取较为激进的航海策略,就立刻偏航了。但大家也没想到,夜里就是一阵大风,居然能偏北近三十公里,看来,对软帆船在风力下的航速提升,大家的估计还有所不足。
“也是难怪,大木号下水后往南就进了赤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