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进一步恢复,形成新的平衡。
谢春华之前还有个天真的想法:她知道鞑靼也有内迁的欲望,但鞑靼人少,想着没准融入灾民,大家都感觉不到什么就给消化完了。但现在,察罕浩特的消息犹如一盆冷水,让她知道,事与愿违才是人世间的真实,哪有那么美的好事儿?
的确,鞑靼人或许能融入灾民,但前提是鞑靼贵族能坐视自己麾下人口流失,势力不断缩小……但凡还有一点可能,他们必然会想抢口粮,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他们可不愿意相信,天气还会不断地冷下去,草原式微几乎已是注定的结局。
要达到谢春华定下的死目标,第一个要保住的就是田任丘和特科,同时说服田任丘不闹事,第二个则是要压住西林党,让太子以及首辅一干人保证,上位后他们什么都不动,‘一切悉如旧观’,这么着,或许少了皇帝,还能勉强运转个几年,等到外在压力缓解之后,再起内部冲突——到那时候该怎么办,那时候再说,谢春华现在早就不会为将来焦虑了,眼下的事情且焦虑不完呢。
“先把我们的想法形成文字,往南边发电报。下一步怎么办,就看双吉传回来的消息了。”
几个人一商议,算是形成一致,确保这个死目标是买活军的红线,谁也不能擅动,谢春华拍板让周放去写简报,同时也忍不住拿起了对讲机,盯着这个银色的小方块,目不转睛,有些焦虑地敲起桌面来了。
“已经过去了两小时,双吉没消息,应该是成功进入行宫了……皇后带太子也赶去侍疾了吧?要去打探一下京里其他行宫的消息,看看其余皇子有没有过去的。不知道双吉那边,和王尚书谈得如何了……”
第1121章 七公主发威
“怎会如此呢?皇爷一向是最注意养生的,全是依的买地的规矩,素来清心寡欲、饮食有度,甚而不近女色,简直就活得如同深山僧侣一般……呜呜……怎,怎么突然就……”
“毕竟是多年操劳,这些年来,天灾不断,光是救灾赈济,皇爷便是操碎了心,奔波于内库、户部等地,又常去天港视察,更听闻还要过问大理寺刑狱之事。如此奔波,一来操劳,二来……”
“二来,二来什么?太医你但说无妨!”
“二来……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爷是真龙天子,周身龙气精纯,本该安居皇城,得其正位紫气滋养,久居深宫,正所谓龙不得其气,本就本源虚弱,又如此东奔西走,这各处的杂气,尤其是刑狱中的血气、怨气,如此一冲撞,恶气夺正,焉能有好?”
“正邪相犯,血气亢奋不能下行,故而在脑部淤积,是为《赤脚医仙典》中所说的‘血栓’……”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一下大了起来,坐在窗边的皇后,身穿连襟圆裙常服,头发也如同眼下时兴的一般,在脑后束成圆髻,因是侍疾,只是别了一根金钗,除此之外,并无奢饰,手中拿的一条半新不旧藕荷色油晶缎的帕子,已是染上了点点湿痕,跟着太医的叙述,更是不断往腮边抹去。而跪在病床前,手中捧着药碗的太子,也应景地塌下了肩膀,似乎是表现出了心中的沉重和悲痛。
几个内侍正试着从他碗中取药,灌到皇帝口中去,只是收效甚微,皇帝俨然还无法吞咽,灌入的一点药汤,立刻就顺着嘴唇流出来了,立在他身边的王至孝忙道,“不可再喂了,万一呛到肺里,引起感染,那就更不好了!”
皇后闻言,便拿眼神去看太医,见太医不置可否,这才对太子扬了扬下巴,自然有人上前将太子扶起,皇后也起身款款道,“行宫毕竟狭促,我等到外间议事。”
满屋子的人大多都不出声,只是默然任这两母子侍疾,此时听闻这句话,便鱼贯向外行去,按尊卑,自然是卑者先行,皇后母子殿后,不过,这些礼数,如今也没有这样讲究了。田任丘把脖子一扬,率先昂然走了出去,内阁首辅温大人、次辅周大人彼此拿手一让,也依次随着走了出去。
王良妃——如今叫她王尚书也可以,平日里多用尽忠这个名字,但今日进宫之后,在皇后面前她又自称顺儿——和谢双吉对了一个眼色,都看出了对方心中,对皇后母子的不以为然,她拉了身边的任仙儿一把,示意谢双吉慢一步,自己和任仙儿一道,先出了内室。
在较为宽敞的外间,众人默契地依官位落座,有些没有资格进内室侍疾的官员,现在也都站在各自领袖身后,任仙儿虽然因为从前的身份,刚才进去内室瞧了一眼,但此刻也是没有资格坐的,站在王良妃身后,把最上首的两个位置给留了出来。
众人这边坐好,便一道注目门口,自然有人进去相请,过了一会,几个内侍引导着皇后和谢双吉并肩而出,太子随在身后,走到门前,谢双吉哈哈一笑,快走一步,赶在皇后前头穿门而入,径自走到右侧太师椅边,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令大家都为之侧目:此前这样的议事场合,如果谢春华团长在,多数时候是不坐的,都立在皇帝身后,不料今日,谢双吉却坐了,虽然还是把左侧的最尊位留了出来,但这多少也显示出了买地的强势——一个副团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