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态度难度不大。对这点张祭司也并不否认——知识教在南洋半岛上的大本营就是安南之地,说不准,他们早都是安南的无冕之王了。他只是务实地摇头道,“不能想得太前面,这也只是楚雄一地的民心而已,其余地方,夷寨的想法如何,还需要再去确认,去查看反馈。”
“再者来说,此事最大的悬念,还在于中枢的态度。彩云道的民心,发展的困难,都只是中枢衡量的一个因素而已,能否让中枢更改决定,把这条干线的修建提前,甚至于说,先把安南纳入国土,而不是将北面华夏,列为下一个扩张的对象……这都要看六姐的心意了。
此事的干系,过于重大,并不是知识教和彩云道衙门可以决定的,我们也只能上报我们这里收集到的信息,听凭六姐圣裁。看六姐心中是怎么想的了——江南地域广阔,消化得也慢,两三年才慢慢见功,想要完全消化,非得再有五六年不可。甚至要有十年八载,都不稀奇。”
别看张祭司僻处南洋,但见识视野却相当广阔,他显然多次思考过其中的关窍,款款说道,“到那时,培育出的新一批吏目,正好前往北方,把华夏故土完全消化,这是很多人心中理所当然的节奏。倘若此时还要在安南发力,多灭一个小国,修建这样一条道路,恐怕人手吃紧,就是取了安南,也无人前来治理。”
这就和彩云道一样,吏目少,土地多,而且开化程度低,消化起来非常困难,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陶珠儿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但是,她也听出了张祭司没有提到的一些东西:困难和短缺,这都是存在的,但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吏目少,知识教的祭司倒还够用啊!
不过,如果把安南取下之后,还让知识教祭司来主要治理的话,很明显,这又是一个重大决策,关系到的方方面面,就不是她一个更士,能完全看清的了……
天下事,环环相扣,居然到了如此地步,陶珠儿也是第一次有了自己正在参与历史事件的实在感,一时间门,不由被一种崇高的感动给充斥胸臆,似乎冲破了一些无形间门的郁结,眼界得了极大的开阔,自己从前的一些迷茫,眼下再看,心情又有了一些不同。
她这样复杂的心情,仓促间门也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只是与张祭司对视着,好像无需言语,也获得了张祭司的理解,两人倒滋生出了一种了解和默契,互相点了点头,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眼下来说,只能是先把信息收集起来,再往上递送……就是在知识教内部,也并非每个大祭司都赞同推动这条官道的修建。”
关系比之前密切,张祭司透露的东西也多了一点,不过,照例还是那么的含蓄,“到了九月,我会返回占城港叙职,等我返回的时候,应该能带来此事的进展——到时候,就看大祭司们怎么说,彼此间门,能否达成一致吧。”
本来,陶珠儿在屡次祭仪之后,对知识教的好感极为浓厚,甚至有点儿盲目崇拜,认为知识教什么都好,张祭司的这番话,倒是让她一下有了很熟悉的感觉,幻想稍微有点儿破灭了:原来知识教的内部,也和衙门差不多,也有不可避免的派系之分啊!
这种‘原来大家都差不多’的感觉,有点儿破灭,但不知为什么,也有点儿让人开心,好像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她一边偷笑,一边也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张祭司和谢阿招,都分属于知识教内的什么派系,他们跟随的,又是哪个大祭司呢?
第1056章 三派博弈
“彩云道方向的汇总报告送来了吗?噢, 看到了,你先别走,等我看看节略。”南洋, 占城港,酷暑似乎永无止尽, 哪怕是雨季,气温也绝不会低到让人情愿穿上长裤的地步, 圆裙在这里早已经大行其道,几乎是刚在羊城港面世,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在吕宋和占城港大肆流行起来。郑地虎把裙摆往上一撩, 大喇喇地露出两条毛腿,和大腿上方的亚麻亵裤, 把脚翘到办公桌上, 动作看着粗豪, 但阅读节略却相当的仔细。
“嗯……修路的呼声果然越来越大了,不论是楚雄曲靖那边的汉夷混杂区,还是保山大理的夷人百姓,都强烈需要打通和顺城港的商贸走廊……看来,民心已成了多半, 甚至反过来催促你们知识教往上去推动了。”
“识字率、友善度都有很可喜的进展,偭人、越人、掸人, 都联络亲戚村寨,愿意搬迁过来……”
“各国的衙门对此或者尚且没有察觉,或者不敢轻动,的确,目前没有听说向六姐那边直接抗议的事情。至于南洋委员会——”
南洋委员会, 这就更不必说了,郑地虎作为轮值主席,肯定很清楚委员会和各国的文书往来。他掀开节略,开始翻找刚才留下印象的一些数据,“到发文书这一步,其实已经是出招了,出招之前,必然有一段时间的酝酿期,怎么样,圆性,你们知识教内部有没有什么风声?几个大祭司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他所指的‘这件事’,自然是教区在南洋半岛北部极速扩张,同时直接吸引大量交界地区夷人进入彩云道的事情。这件事可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