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仁至义尽。”
“还有一个儿子,老实头,没主意,是两头相逢还是做赘婿,现在还不好说的!反倒是女儿精明强干些,将来能镇得住他们自家开的那个小工厂,因此决意给女儿招赘,三个孩子也就为她建了一套水泥小楼,该有的都有,还有六十两的彩礼。对男方,不挑的,便没工作也不怕什么,只要几点,第一,人么,老实正派,勤快肯干,家务上下得来,性子好,爱说爱笑,勿要有点事情就丧着个脸;
第二呢,人要干净相,爱卫生——那六姐都要招爱卫生的女婿呀!牙口要好,要白,长相么也要过得去的!第三,这个尤其了,就是他们一家都不大高的,所以要招高个子的女婿,这样下一代也能长得高些。就这一点,在我们本地人里很难找的!”
说到这里,媒人也怅然若失,感慨道,“现在已不是从前笑话那些北蛮子粗笨长大的时候了,六姐喜欢高个子,如今民间门便爱好那浓眉大眼,身量高大的北方人。喏,你这孩子,瞧着便是个憨厚实心的,人又长大,若肯做赘婿,我也说句实心话,不怕别家来抢生意——便是这家没说和,也有旁人来说的。我们本地人要有这样高大,至少也是个两头相逢么!”
他这话引发了众人的赞成,“那是的,有这样的卖相,便是家底薄点,那么我们娘家多出个十两二十两,做个两头相逢也有的。若是家里还开了厂子,备了房子,那不得了了!眼睛要生到头顶上去来!”
鲁二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受到了身高的好处,又还因为他是京城人,家里也勉强算曾阔过,自小养成了刷牙的习惯,靠着一口白牙居然把不少候选赘婿的小伙子就给比下去了,一时间门也很有些啼笑皆非。但仔细一想却又合情合理:这牙不好看,是没有办法的,买活军崛起至今也不过是二十多年,适龄的小伙子,有几个年少时就学会刷牙的?那些外地来的流民,一看牙口就知出身。鲁二这样皇城根长大,还算是有点子家底,能供得起学武的出身,在赘婿里又还算是不错的了!
他在京城不能成亲,主要是两个考虑,第一,家里住房有限,人口繁衍,便是眼下都不够住,更不要说自己成家了;第二,学武的人一身童子功,成亲之后要废了八成,不能再做护院,该做什么去?当然,也可以去做苦力、做更夫,但那工作和护院比可差得远了,就不说体面罢,那点子微末的收入,怎么养家呢?
选择终究都是权衡过利弊的结果,鲁二也并不傻,来南边说是增长见识,心中也存了一点改变现状的愿望,只是不敢去深思,免得更加焦躁罢了,本想着说这几个月,若能做些别的活计,也学点手艺,可没想到刘长智一片好意,又给他找了个武师的活计,收入且还十分丰厚,叫人舍不得推拒——这样因缘际会来到绍兴这里,居然又有了这样的际遇,还成了赘婿中的红人!
这……不但不出房子,还拿彩礼,能成亲生孩子,甚至由媳妇来养着,都不用出门去做工!
虽说……虽说家务事是要做的,但难道现在就不做家务事了么?对勤谨爱干净的男人来说,就算单身独居,家务事也一样不少。比起在外受气赔笑脸,深更半夜的巡逻护送,在寒风中冒雪跟车,家务事就算再繁重,比起来总是轻松的。想来除了那些天生大志的雄才之外,在绍兴这样优厚的赘婿条件面前,都难免不心动刹那的!
只是,毕竟多年来的见识难改,这敏朝赘婿,在妻子家中是如何唯唯诺诺,抬不起头来,比一般嫁娶的儿媳妇还要更低一等,连狗都能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短暂的动心之后,理智回流,鲁二心道,“俺就不是那享福的命!天生孤苦,这般熬着还能度日,若是做了赘婿,到他们家去,受了气,遇到个苛刻的泰山泰水,童子功又破了,污了心性却还有些武艺,一日受了气,暴躁起来,设若打杀了人,该怎么好?我跑了不要紧,我却是有来历有根底的,老娘虽然偏心,也把我养到这般大,哥嫂那些小算计也罪不至被我连累着家里出个重刑犯!这叫侄子侄女们怎么说亲呢?”
思及此,又冷了一颗心下来,摇头道,“俺是练武的,一身横练童子功,这是吃饭的家伙,不好破了戒的!”
众人听了,都是惊叹道,“怪道如此精壮威猛!可惜了,可惜了的!还说着就他老谭手里的人家最好,若他不谐,我们再来问你呢,你这样的身板,我们纺织街也有许多寡妇,不是大织工好绣娘,就是自家经营的小作坊,也在招赘,她们是最实惠的,就爱你这样的小伙子!”
一辈子没入过花楼,鲁二听到这些话,只觉得买地民风实在大胆,百姓随意说的简直是虎狼之词,不由得臊红了脸,丢下几文钱,几乎夺路而逃,身后众人都是哄笑,那老谭还追出来给他塞了个纸条,语重心长道,“官人,我看你初来乍到,且在这里打听打听,如今我们买地的赘婿日子好过哩,现在都流行小两口单过的,父母还没老得动不了不用搬在一起!各兄弟姐妹都远远分开,谁来糟践呢?自个儿把自个儿日子过好就行了!实在不行,家里糟心过不下去的,那还能离婚嘛!你既然是童子身,那更好!更干净!彩礼我还能做主给你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