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油钱的信仰税,他们却也垂涎,此消彼长之下,比起搬掉李谦之,招揽他便成了更好的选择。毕竟李谦之已经把这个念头告诉了其余小道士了,打压他一人,生祠就建不起来了吗?其他人照样能建!还不如买通李谦之,让他不给郝嬢嬢塑金身。自家出钱,给他点油水,让他塑个旁的神像,到时候就算为了自己的香火钱,李谦之也会在民间卖力地鼓吹这个新神的种种事迹,岂不是等于花点小钱,给自己塑造了一条收集民望的通渠,绝大多数的风险还都是李谦之担了去?
这么合算的买卖,就算明摆着是坑都有人会跳的,更何况李谦之的戏做得极好,旁人都看不出来有坑?李谦之缓的这半个月,就是给他们在背地里商议用的——就好像郝嬢嬢的金身一塑,叙州城的大权就会立刻顺着金身彻底归拢到郝嬢嬢本人身上一样,叙州城内部的这股潜藏势力,不管多么庞大,这个立金身的人选一出,真实首脑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就算原本他们没有一个明确的首脑,这半个月间也能撕巴出一个来,李谦之铺垫了一整个月,为的就是此刻的这个人名,他估摸着——这人应该姓张,因为张玉珊姓张,不过,究竟是不是,就要看赵掌柜怎么说了。
“这……”把赵掌柜的话反复回味了好一会似的,他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老哥说得也是有理,不过,这塑金身可不便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说塑起来就能塑起来的。这些事情,玄之又玄,不能完全以常理视之,便是小弟这里有些私心,也不敢彻底乱来,只怕那位施主若是没有相应的身份和功德,也镇不住。”
他这是还怕幕后那人不肯出面,拦了一句在前面,赵掌柜听了,却也深以为然——说来也是奇怪,今晚两人说的全都是仰仗迷信坑蒙拐骗,借机敛财的事情,可这会儿说起冥冥中的那点忌讳,却又全都煞有介事,深信不疑。赵掌柜因道,“灵清老弟,你这话也有道理,我可不能擅自做主,无非是来回传话,既然你肯了,那我回去再问问那些个叔伯长上,再给你个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