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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秦政没有发话,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听了个目瞪口呆。

毕竟大王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孤傲冷峻,犹如独木立高崖,旁人难以近身,更难以入他心。

能像这样与他借酒浇愁的少之又少,崇客卿是为其中之一。

可交心归交心,眼前这副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大王来历的,也就知道他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阴谋算计中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早就不会有心思单纯一说。

又怎么会被这客卿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这两人的关系,在朝堂上是对立,大王处处防他,但在私下,他们又不是这样一回事。

谁也说不清他们算个什么关系,只是仆从知道,秦政忌讳别人去议论他二人。

总之,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可不兴给他知道啊。

仆从汗如雨下。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秦政终于发了话,道:“将酒案撤下去。”

仆从如释重负,赶忙收了东西往外走。

那边两人之间没了酒案相隔,秦政想凑近对面的人儿,脑子却昏沉,眼前晃出了好几个人影,他认准其中一个虚影便倒了过去。

嬴政一手把往塌下倒的秦政捞回来,一边叫了那边要走的仆从,道:“站住。”

仆从埋头转身,不敢看他们那边,只道:“客卿有何吩咐?”

“今日所见,”嬴政道:“可知该如何做?”

仆从对答如流,道:“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亦什么都未听见。”

先前秦政为他正名,关于他们的风言尽数被秦政压了下去,好歹是没有传出那天所在场的朝臣范围。

也幸亏是压下去及时,否则广为人知,他在隗状和甘罗面前都不会有什么可信度。

他二人相处,秦政一般不会让下人在场,今日是他醉酒,才有了例外。

若让此人传出去些什么,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知道便好,”嬴政漫不经心添了一句威胁:“若敢有违,哪天城外乱葬岗便有尔一份。”

仆从自是不敢透露什么的,应道:“是。”

随后一溜烟便出去,为他们关好殿门。

待他出去,嬴政方才捞到怀里的人忽而就有了动静。

秦政从他身上起来,却也不肯撒手,抓着他看了好一阵。

神色方正,眼底也逐渐清明,方才的那抹醉意,除去脸上泛红,又不太明显了。

而后状若醒酒的他忽而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是醉得连事都记不清了,嬴政无奈:“大王醉得厉害了……”

话说一半,秦政打断他:“你不是要走吗。”

“哪里说了要走?”嬴政问他。

“你们都要走的。”秦政道。

当初嬴政确实想走,可说到底,还是他先推开的,嬴政方想说话,那边秦政却平添了些赌气似的不快,继续道:“既然早就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本是酒后胡言,这话却把嬴政问住了。

是啊,既然远离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不论秦政是喜是怒,他都该像其他臣子那般,只迎其喜,不触其怒。

而秦政的哀,如是寻常臣,就更不能碰了。

他兀自入宫,只为平秦政这份哀,若是作为寻常臣,是极为逾矩的。

说要离开,到头来无论是先推开他的秦政,还是本就想走的他,谁都没有彻底放下。

他们之间这几尽十年的情分,还是太重了。

嬴政也没想到陪他走过十年,会这样放不下他,不知如何答,只能暂且哄了人,道:“没有走。”

“不会走的。”

只要秦政放弃查他,或是查不出什么,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

秦政却摇头:“骗人。”

晃了一阵,秦政本就晕乎的脑袋更加找不着北,又往嬴政身上倒,埋头靠去他颈侧,喃喃道:“你在欺君。”

嬴政一手环了他的腰,不让他往旁掉,缓声道:“非也,怎敢欺君。”

“寡人不信。”秦政转了头,方才靠外,如今靠里。

他的身体有些发烫,连带着呼出的气流都升温,打在嬴政裸露的脖颈上。

不知为何,嬴政稍稍躲了一下。

他愈躲,秦政愈加靠过来,那气流又湿又热,还有些不稳,攀附着脖颈向上,弄得他呼吸都乱了几分。

秦政全然不觉,自顾自道:“寡人总觉得,没有一个人真心。”

这份抱怨又指向了他:“就连你,有时候亦是。”

嬴政把着他的腰,将他往旁带,一面回他:“何必要人真心。”

“为什么不要?”秦政不愿往旁去,抬手便抱住人不动,又往他怀里缩。

他这样耍赖,嬴政也没了办法,尽量忽视他的温度,反问道:“大王要何种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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